待將裴昭等一眾叛軍安頓妥當,沈知微隨裴硯回到軍機堂。此時,禁軍統(tǒng)領腳步匆匆地走進,單膝跪地——
“西嶺三哨急報。”禁軍統(tǒng)領單膝跪地,“敵軍已破邊障,前鋒距青崖關不足二十里?!?/p>
裴硯從屏風后走出,玄甲未卸,眉心一道舊傷隱隱發(fā)紅。他走到沙盤邊,目光落在敵軍行進路線上。
“他們打著前朝旗號?!鄙蛑㈤_口,“但用的是北狄戰(zhàn)鼓節(jié)奏,每擊三下必頓半拍。這不是前朝殘部,是裴昭借勢起兵?!?/p>
裴硯點頭:“你早有預料?”
“驗尸那夜,假尸左手小指缺了一節(jié)。”她抬眼,“真正的裴昭雙手完好。能做出那樣一具替身的人,早就盯上了皇室血脈。中秋宴上的刺客只是幌子,真正的殺招在這一步?!?/p>
帳內(nèi)燭火跳了一下。影衛(wèi)悄然入內(nèi),遞上一份密報。沈知微接過掃了一眼,轉(zhuǎn)向角落一名糧草官:“你說轉(zhuǎn)運司只剩三日存糧,為何昨夜探子回報,北營暗倉仍有八百車粟米未動?”
糧草官臉色一變,張口欲辯。
沈知微抬手,心中默念:“心鏡系統(tǒng),啟動。”
三秒靜默后,她冷笑:“你說朝廷無力支撐戰(zhàn)事,實則每日悄悄往東山道運糧。你是裴昭的人,對不對?”
帳中侍從紛紛退開。糧草官撲通跪地,還未開口,已被影衛(wèi)拖走。
“此人留著。”沈知微道,“讓他繼續(xù)傳假消息。我們越弱,敵人越敢進來?!?/p>
裴硯盯著沙盤良久:“你要放他們進關?”
“青崖關易守難攻,若強攻傷亡必重。”她說,“不如棄城?!?/p>
“棄城?”副將驚問。
“燒掉旗幟,砸毀糧倉,留下老弱扮作潰兵?!彼曇羝届o,“再讓幾個‘逃兵’落入敵手,說朝廷震怒,要斬守將謝罪。他們會相信,我們怕了?!?/p>
裴硯看著她:“若裴昭不上當呢?”
“他會?!彼赶蛏潮P外圍,“我查過諜報,他聯(lián)合的前朝將領名叫賀臨,左臉有刀疤,三年前敗于北境,最恨朝廷虛張聲勢。只要我們示弱,他必急于搶功。”
裴硯終于頷首:“準?!?/p>
青崖關城樓上,火光沖天。
沈知微披著斗篷立于高處,看著最后一批士兵撤離。她下令只帶兵器,不留輜重。糧倉被點燃,濃煙滾滾升空。
“夫人真要留在這?”副將低聲問。
“我得親眼看著他們進來?!彼f,“去安排吧?!?/p>
半個時辰后,城內(nèi)只剩幾十名老卒。他們在街角砸爛鍋碗,撕碎軍旗,大聲叫嚷著“將軍跑了”“朝廷不要我們了”。
一名瘸腿老兵被綁在木樁上,嘴里塞著破布。他是故意被捕的“逃兵”,身上藏著寫滿恐慌的假軍情。
沈知微藏身城外山林,透過縫隙觀察遠方塵土。
第二天清晨,敵軍先鋒抵達關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