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勾結逆黨,私設密室,藏匿敵國圖謀,還敢提身份?”裴硯冷聲道,“今日之后,你的封號暫削,居所封鎖,等候宗人府問罪?!?/p>
惠妃臉色慘白,終于露出一絲慌亂。
沈知微靠在墻邊,指尖悄悄摸向荷包里的藥粉。她不確定裴硯是否可信,但她清楚,此刻若貿然行動,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險境。她必須活著出去,把地圖上的信息送回沈府。
裴硯終于轉過身,看向她。
那一瞬,沈知微屏住了呼吸。他的目光很沉,帶著審視,也藏著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。他走近幾步,在距她三步遠處停下。
“你中毒了。”他說。
這不是疑問。
沈知微點頭,聲音沙?。骸白o甲上有麻痹之毒,不影響行動,但需盡快解毒?!?/p>
裴硯皺眉,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瓷瓶,遞過來:“含一顆,能壓制毒性兩個時辰?!?/p>
她接過瓶子,打開看了一眼。藥丸黑色,氣味辛辣。她沒有猶豫,倒出一粒吞下??辔对谏嗉饴娱_來,但很快,一股暖流自胃中升起,驅散了些許寒意。
“謝謝?!彼f。
裴硯沒回應,只是轉身走向那幅地圖。他伸手撫過紙面,目光停在沈府那個紅圈上,久久未動。
“他們盯上你家,不是一天兩天了?!彼吐暤?,“你父親任戶部主事時,經手過三次北狄商隊通關文書。有人懷疑他泄露了稅制變動。”
沈知微心頭一凜。
她記得那些文書,都是由李氏親自送去前廳,說是“替夫君分憂”??扇缃裣雭?,哪有正妻插手政務的道理?分明是借機傳遞消息。
“所以……”她緩緩開口,“這份名單,不只是細作名錄,更是清除異己的名單?”
裴硯點頭:“誰擋路,誰就得死?!?/p>
室內一時沉默。油燈燃到了盡頭,火苗忽明忽暗。
惠妃突然冷笑:“你們以為抓住我就完了?裴昭早就不在京中。他在邊境集結兵力,只等一個信號,就能揮師南下。而這幅圖——”她抬手指向地圖,“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?!?/p>
裴硯猛然回頭:“他在哪里?”
“你猜?!被蒎旖菗P起,眼中閃過譏諷。
沈知微忽然開口:“令牌?!?/p>
兩人同時望向她。
她看著惠妃:“你之前拿的那塊木質令牌,邊緣焦黑,像是燒過又拼起來的。那是裴昭母妃的遺物,對不對?可它真正的用途,不是紀念,而是信物。只有拿著它的人,才能調動北狄那邊的接應隊伍?!?/p>
惠妃神色微動。
沈知微繼續(xù)道:“你把它帶來了,說明你知道它的價值。你也知道,裴昭不會輕易讓人碰它。所以——”她直視惠妃,“你根本不是他的盟友。你是被脅迫的?!?/p>
惠妃嘴唇微微顫抖,卻沒有否認。
裴硯眼中寒光一閃:“她在怕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