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噤聲。
他又盯住雪鳶:“你,留下。其他人,全都退出去!”
雪鳶低頭應(yīng)是,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。她本以為只需等明日設(shè)局,誰知沈知微竟先自殘起來。眼下局面失控,她不敢輕舉妄動。
沈翊坐在床邊椅子上,眉頭緊鎖。他看著沈知微閉目昏沉的模樣,心里翻騰。這個(gè)女兒,自小不得寵,生母早亡,他也未曾多加照拂。如今鬧出這等事,若傳出去,說是他在家逼得庶女自盡,名聲掃地不說,御史臺那幫人定要借題發(fā)揮。
他低聲問:“到底為何?可是有人欺你?”
沈知微睫毛微動,沒睜眼。
她聽見了,也記住了。
父親在擔(dān)心的,從來不是她死不死,而是這件事會不會影響他的仕途。
她心底冷笑,面上卻仍虛弱地喘息著,嘴唇微動,似要說話,終究沒出聲。
沈翊見狀,也不再追問。他揮揮手:“你們守好她,等大夫來了再說?!?/p>
他自己起身走出房門,站在廊下,望著漆黑夜空,久久未動。
屋內(nèi),燭火搖曳。
雪鳶跪在角落,低著頭,雙手交疊放在膝上,看似恭順,實(shí)則心中已有盤算。她想著如何向李氏報(bào)信,又該如何撇清自己。
她不知道,就在她低頭的瞬間,沈知微的眼縫悄然睜開一條細(xì)線。
她看見了雪鳶的動作,也看清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怨毒。
心鏡系統(tǒng)提示:【冷卻中,下次可用時(shí)間約一炷香后?!?/p>
沈知微緩緩合眼。
她沒動,也沒說話。
但她知道,這一局,她贏了第一步。
血還在滲,順著脖頸流進(jìn)衣領(lǐng),溫?zé)狃つ?。她感受著這份疼痛,清醒而冷靜。
前世她任人宰割,連求饒都無人聽見。
這一世,她不會再做任人踐踏的枯草。
她要讓所有虧待她的人,親眼看著她站上高處,俯視他們的狼狽。
她指尖輕輕動了一下,藏在袖中的銀剪已被她悄悄擦凈,收回袖袋。
門外,遠(yuǎn)處傳來腳步聲,似乎是大夫到了。
沈知微緩緩放松身體,呼吸變得綿長,仿佛陷入昏迷。
但在無人看見的角度,她的唇角,極其輕微地向上揚(yáng)起。
棋局已開。
這一次,她執(zhí)黑先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