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皮都沒眨一下,只淡淡道:“尚藥局的人呢?”
“在外候著?!?/p>
“告訴他們,這藥是我姐姐送來的心意,不必再驗了。往后每日煎好,準時送來便是。”
宮人應(yīng)聲而去。
她端起瓷碗,將藥丸倒入香爐中焚盡,灰燼落入爐底。而后從袖中取出另一包藥,同樣倒出幾粒,放入碗中,重新包好,放回暖柜原位。
這場戲,才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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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外別院,晨霧未散。
沈清瑤坐在堂中,手中握著一杯熱茶。她穿著藕荷色衫子,面容比往日清減幾分,可眼神依舊銳利。昨夜她親筆寫下的血書已送出,信使偽裝成賣藥郎,混進了皇城西門。
她知道,裴昭的人還在。
只要有一口氣在,那些恨裴硯入骨的老將、被貶黜的文官、藏匿民間的死士,就不會真正消停。而她,正是那根能串起殘局的線。
“小姐,宮里有消息了?!毖诀呖觳竭M來,“貴妃收了藥,還當眾說了您一句好話。”
沈清瑤冷笑一聲:“她當然要說好話。越是風(fēng)光的人,越怕摔下來?!?/p>
她站起身,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。遠處山巒起伏,云氣繚繞。
“你說她會不會懷疑?”丫鬟低聲問。
“懷疑?”沈清瑤收回視線,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,“她要是真聰明,就該一輩子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。可她偏要坐上那個位置,偏要讓全天下都看著她——那就別怪我撕了她的臉?!?/p>
她頓了頓,聲音壓低:“等她喝了那藥,不出三日就會腹痛難忍。太醫(yī)一診,自然說是滑了胎。陛下震怒之下,豈會再信一個連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?”
丫鬟聽得心頭一顫,不敢接話。
沈清瑤卻笑了:“這一次,我不光要她失寵,還要她背上謀害龍嗣的罪名。沈家雖敗,可我手里還有幾張牌沒打出去。裴昭那邊,只要放出風(fēng)聲,說她借藥陷害嫡姐,逼得我閉門養(yǎng)病——輿論一起,裴硯再鐵石心腸,也得掂量掂量?!?/p>
她轉(zhuǎn)身坐下,端起茶杯輕啜一口:“你去準備吧。三日后,我要聽到宮里傳出動靜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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椒房殿內(nèi),午后陽光斜照。
沈知微正在批閱一份宮人調(diào)任文書。她神情專注,仿佛昨夜之事從未發(fā)生。直到貼身宮人悄悄走近,在她耳邊低語幾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