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停在大理寺側(cè)門,沈知微掀簾下車。夜風掠過耳際,她抬手扶了扶發(fā)間白玉簪,腳步未停,徑直走入獄中。
牢道幽深,火把掛在墻上,光暈搖晃。她一路走到最里間的審訊室,門口守著兩名暗衛(wèi),見到她微微低頭。她推門進去,屋內(nèi)燈燭通明,管家跪在地上,雙手被鐵鏈鎖住,頭低垂著。
“你還有最后一句話的機會?!彼f。
管家沒抬頭,聲音沙啞:“我無話可說?!?/p>
她站在他面前,指尖輕觸太陽穴,心鏡系統(tǒng)瞬間啟動。三秒倒計時開始。
——西北角倉……三更……點火為號……
系統(tǒng)提示音響起:“目標心聲已讀取?!?/p>
她收回手,轉(zhuǎn)身出門。門外候著的暗衛(wèi)首領(lǐng)立刻上前,黑衣蒙面,腰佩雙刃,只露出一雙冷眼。
“傳令?!彼吐暎胺怄i京畿所有官倉,尤其西北角倉。三更前,布下埋伏,不得放走一人?!?/p>
暗衛(wèi)首領(lǐng)應聲而去。
她沒有回宮,而是登上城樓偏閣,在高處俯視京城。夜色沉沉,街巷寂靜,唯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偶爾劃破安靜。她立在那里,一動不動,等消息。
三更將至,西北方向突然有火光一閃,隨即熄滅。接著,幾處暗哨同時發(fā)出信號。埋伏已成,七人分頭行動,皆被圍住。
為首者身穿商販粗衣,手中短刀橫起,直插咽喉。但他動作未落,一支箭矢破空而來,射中其手腕。人被撲倒,火油罐摔在地上,未燃。
其余六人或扮驛卒、或裝藥鋪伙計,均在動手瞬間被制住。無人逃脫。
天將亮時,裴硯披著外袍走進乾清宮偏殿。他剛從城外趕回,臉上帶著倦意,眼神卻清醒。
“都抓到了?”他問。
“一個沒少?!彼?,“首惡重傷,未死?!?/p>
“帶上來。”
片刻后,七人被押入大殿,跪成一排。他們不再偽裝,臉上露出狠色。為首者手臂纏著布條,血滲出來,仍冷笑。
“你們主子裴昭已死。”裴硯站在階上,“你們還替誰賣命?”
那人咧嘴:“王爺沒死,只是藏起來了。你們等著,遲早有一天——”
話未說完,他咬緊牙關(guān),臉色驟變,身體抽搐。旁邊兩人也接連倒地,口吐白沫。
“毒牙套。”沈知微低聲,“藏在后槽牙里。”
剩下四人被迅速撬開嘴搜查,果然取出細小銀管。裴硯揮手,醫(yī)官上前施救,但三人已斷氣,僅剩一人尚存一口氣。
“他還不能死?!彼f。
裴硯點頭:“拖住他的命,等她來?!?/p>
她已在刑場等候。
日頭初升,刑臺設(shè)于西市口。百姓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,遠遠圍觀。官兵列陣,防止騷亂。
那名俘虜被抬上刑臺,氣息微弱。她站到他面前,看著他渙散的瞳孔。
心鏡系統(tǒng)再次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