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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5章 知微歸系統(tǒng)于天，言贏心勝知心（第1頁）

沈知微站在紫宸殿外的長廊上，手里的詔書已經(jīng)合攏。陽光照在青磚地上，映出她筆直的身影。風(fēng)從宮道盡頭吹來，卷起她的袖角。

剛才朝會上的一幕還在眼前。那些跪地的老臣，一個個白發(fā)蒼蒼，嘴里喊著祖制綱常，可她聽到了他們心里真正想的東西。不是為了禮法，也不是為了江山社稷，而是怕自己的家族失了權(quán)位。

她閉了眼，又睜開。

這三年來，她靠那個聲音一次次避開陷阱。誰在說謊，誰藏著殺機(jī)，她只要動一下念頭就能知道?？涩F(xiàn)在，她突然覺得累。

林修遠(yuǎn)在殿前說話時，聲音很穩(wěn)，可當(dāng)她看向他的時候，他立刻低下頭。不止是他，所有新晉的寒門官員，見了她都小心翼翼。他們敬她，怕她，卻不親近她。

她想起昨夜在燈下翻看女科舉子的名冊。那些名字一個一個跳出來，都是活生生的人。她們讀書，寫字，寫策論，不是為了爭寵，也不是為了攀附，是想做點事。

可她呢？她一直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，聽著他們不敢說出口的話。她贏了每一場仗，卻沒人敢對她敞開心扉。

她輕輕把詔書放在廊下的案幾上。

心鏡系統(tǒng)還在，還能用。但她不想再用了。

不是不能用，是不必用了。

她抬頭看天。云層緩緩移動，陽光一縷縷灑下來。她低聲說：“謝謝你陪我走到這里?！?/p>

話音落下的瞬間，腦中那個冰冷的聲音第一次有了變化——

“能力回收倒計時啟動。”

她沒動，也沒問為什么能聽見這句話。她只是站著，等風(fēng)再吹過來。

腳步聲從殿內(nèi)傳來。

裴硯走出來時，手里沒有拿任何文書。他走到她身邊，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空。

“他們在外面說你。”他開口，“說你手段太狠，連孫閣老都不給面子。”

她笑了笑，“那他們有沒有說，女子入仕的事成不成？”

“成?！彼f，“只要詔書蓋了印，就沒有收回的道理?！?/p>

她點點頭，“那就夠了?！?/p>

兩人靜了一會兒。風(fēng)吹得衣袍輕響。

裴硯忽然問：“你是不是要做什么決定？”

她轉(zhuǎn)頭看他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因為你站在這里的樣子，和以前不一樣?！彼f，“以前你總像是在等什么人犯錯，現(xiàn)在……你在放下什么東西。”

她沒否認(rèn)。

“我一直靠著一樣?xùn)|西活著。”她說，“它讓我看清每個人的真實想法。我知道誰想害我，誰在演戲，誰值得信。靠著它，我躲過了毒藥，揭穿了陰謀，走到今天。”

裴硯靜靜聽著。

“可我發(fā)現(xiàn)，知道所有人的心聲，并不代表有人懂我?！彼f，“我想讓他們怕我，現(xiàn)在他們確實怕。但我也想讓他們信我，不只是因為我的手段，而是因為我做的事值得信?！?/p>

裴硯看著她，“你要放棄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