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能讓他死得太快?!鄙蛑⒖粗?,“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——火種到底是什么?誰在接手?”
兩人沉默對視。
風再次穿過長廊,吹動帷幔翻飛。遠處鐘鼓樓傳來申時三刻的報時聲,悠長而冷清。
沈知微緩緩開口:“明日早朝,請陛下準許公開審訊裴昭。”
裴硯皺眉:“你想逼他開口?”
“不是逼。”她搖頭,“是讓他自己說出來。只要他知道北狄徹底棄他,而我們還在追查‘火種’,他就會想反咬一口,揭發(fā)更多內幕。”
“可若他不說呢?”
“他會說?!彼?,“人到了絕境,不怕死,只怕被人遺忘。他要的不是活命,是讓所有人記住他是怎么輸?shù)??!?/p>
裴硯凝視她許久,終于點頭:“好?!?/p>
他轉身欲走,忽又停?。骸澳憬袢沼糜?,比往日更狠?!?/p>
她抬眼看他。
“從前你步步為營,只為自保。如今卻主動引蛇出洞,不怕牽連更深?”
她靜默片刻,道:“因為我明白,有些局,躲不開?!?/p>
裴硯深深看她一眼,轉身離去。
夜色漸濃,宮燈次第亮起。沈知微獨自立于長廊盡頭,望著北方天際。那里沒有星月,只有一片沉沉的暗云壓著地平線。
她袖中手指微蜷,系統(tǒng)警報仍在耳中回蕩:【宿主今日剩余次數(shù):3】。
她不能再浪費任何一次機會。
而“火種未熄”四字,已在她心頭烙下印記。
翌日清晨,天還未亮,一道黑影翻過天牢外墻,落地無聲。守夜的獄卒揉了揉眼睛,以為是風吹動了樹影。
牢內,裴昭躺在草席上,雙眼睜著,盯著頭頂那道裂縫。
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。
門開了,一個身穿獄卒服的人走進來,低著頭,手里端著一碗藥湯。
裴昭冷笑:“換人了?這么快就有人來殺我?”
那人沒說話,放下碗,從懷里掏出一塊木牌,輕輕放在地上。
木牌上刻著兩個字:寅七。
裴昭瞳孔驟縮。
那人低聲道:“火種還在,只等您一句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