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身走向案桌,提起筆寫下一道指令:“調江南水師一部,秘密北上,進駐六城外圍,以剿匪為名布防。另派兩隊輕騎,沿官道日夜巡查,凡夜間出行、攜帶密函者,一律扣押?!?/p>
寫完,她蓋上?。骸榜R上發(fā)出去?!?/p>
青鷂接過命令,轉身要走。
“等等?!鄙蛑⒔凶∷?,“再加一條——所有進出泉州港的船只,必須登記貨品清單,尤其是藥材、布匹、鹽鐵這類大宗貨物。發(fā)現(xiàn)異常,立即上報?!?/p>
“是?!?/p>
門關上后,屋內(nèi)只剩她一人。她坐在燈下,把那張蠟丸里的紙條攤開,反復看了幾遍。然后取出火折子,將紙條一角點燃。
火苗慢慢燒過“六城”二字,留下焦黑的痕跡。
她吹滅火,把殘片收進袖中。
不久后,裴硯來了。
他站在門口,沒說話,只是看著她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他問。
“你知道我會來?!彼f。
他走進來,站到沙盤邊?!澳愦蛩阍趺崔k?”
“按兵不動?!彼f,“讓他們以為我們還不知道?!?/p>
“可時間只有三天?!?/p>
“夠了?!彼f,“只要他們以為我們沒察覺,就會繼續(xù)推進計劃。等他們?nèi)棘F(xiàn)身,我們再收網(wǎng)?!?/p>
裴硯看著她,忽然說:“你比以前更狠了?!?/p>
“不是更狠?!彼f,“是不能再犯錯?!?/p>
他沒再說話,只是走到她身邊,和她一起看著沙盤。
遠處鐘樓敲了一下,午時已過。
沈知微伸手拿起另一面小旗,正要插向登州位置,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青鷂推門而入,手里拿著一塊布條。
“泉州急報?!彼f,“海瀾號今日清晨已離港,船上載有大量藥材,申報目的地是琉球。”
沈知微的手停在半空。
她慢慢放下旗子,轉頭看向地圖上的航線。
海風正從東南方向吹來,船行順水,三日可達北狄海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