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屬下已派人盯住此人住所。”
“盯緊些?!彼f,“別驚動他?!?/p>
女官領命退下。
裴硯看著她:“你還懷疑朝中有內(nèi)應?”
“京郊伏擊太準,情報泄露是必然?!彼f,“只是現(xiàn)在動手,只會打草驚蛇。等北狄的事塵埃落定,再清理也不遲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:“你步步為營,我倒像個只會揮劍的人?!?/p>
“天下需要劍?!彼粗耙残枰卦趧τ袄锏氖?。”
兩人并肩站在殿前,望著宮門外漸暗的天色。
半個時辰后,北狄使者再次入殿。
他雙手奉上一份新契:“我國可允經(jīng)商五城,三年開放馬市,留二王子耶律察合為質(zhì),一年輪換?!?/p>
沈知微接過契約,仔細看完,提筆添上一條:“質(zhì)子在京期間,不得私通外臣,違者視為違約,立即斷商閉關。”
她將文書遞還:“加這一條,便可簽字畫押?!?/p>
使者無奈,只得同意。
契約達成,使者告退。
沈知微站在殿門口,目送那道黑袍身影走出宮門。
風從西邊吹來,帶著一絲涼意。
她抬起手,掌心躺著一枚小小的銅牌。
背面那串數(shù)字依舊清晰。
她輕輕摩挲著那道刻痕,低聲問身旁女官:“工部那邊,還沒回話?”
“快了?!迸俅?,“最遲明日午時。”
沈知微點頭,將銅牌收回袖中。
遠處鐘鼓樓傳來暮鼓聲,一下一下,敲在宮墻之上。
她轉(zhuǎn)身欲走,忽聽身后腳步聲響。
裴硯追上來,手中拿著一封剛送達的急報。
“海瀾號中途轉(zhuǎn)向,未入琉球,正全速駛向北狄海岸。”
沈知微停下腳步。
她沒有回頭,只是抬起右手,緩緩握緊了袖中的銅牌。
指尖傳來細微的劃痕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