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卿接到后立即召工匠辨認,發(fā)現(xiàn)玉料出自北地一家老字號鋪子,京城僅此一家有售。查賬本后發(fā)現(xiàn),三個月前曾有一筆匿名訂單,購買同款玉佩兩枚,其中一枚刻了“文遠”二字,另一枚空白。
訂單上留下的取貨人姓林。
這個名字,和當日送藥的宮女同姓。
沈知微拿到回稟時正在用早膳。她放下筷子,對身邊的宮人說:“去查宮里所有姓林的差役,尤其是近三個月調(diào)入尚藥局的。”
宮人領(lǐng)命而去。
半個時辰后,名單送來。共有三人姓林,其中一人是兩個月前由沈府推薦入宮的,原是李氏陪房的遠親。
她讓人把此人名字圈出,交給諜網(wǎng)女官。
傍晚時分,那人被帶到偏殿問話。起初還強撐著不說,直到看到那塊染血的玉佩碎片,臉色驟變。
“這……這不是我丟的嗎?”
一句話出口,他就知道自己說漏了。
他招了。說是李氏命他幫忙傳遞消息,那枚空白玉佩是用來作為信物交換的憑證。只要有人拿著另一半來找他,就能取走藏在藥房夾層里的密信。
而最近一次交接,就在三天前。
沈知微聽完供詞,沒有立刻下令抓人。
她讓人把供詞原件封存,又命人抄錄三份,分別送往御史臺、大理寺和兵部備案。
做完這些,她才起身走向內(nèi)室。
路過屏風(fēng)時,她停下腳步,對守在外面的宮人說:“把那份原始供詞燒了?!?/p>
宮人一愣?!澳锬?,不留底?”
“留了反而麻煩?!彼f,“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,讓他們自己動起來?!?/p>
果然,第二天一早,沈府就有兩名管事連夜逃走。一個是在城南被抓,另一個剛出城門就被巡防營截住。
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兩封密信,一封寫給某位朝臣,請求庇護;另一封則是向一位江湖術(shù)士求藥,內(nèi)容涉及“驅(qū)邪避災(zāi),保全家性命”。
沈知微看到這些信時,正坐在窗前翻看一本舊賬冊。
她把信放在一邊,繼續(xù)往下讀。
賬冊最后一頁記著一筆支出:三日前,沈府曾購入大量朱砂、符紙和黑狗血,用于“鎮(zhèn)宅驅(qū)祟”。
她合上賬冊,抬頭看向窗外。
遠處沈府的方向,隱約升起一股煙塵。
有人在燒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