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,將一盞燈移到她手邊?!靶獣??!?/p>
她搖頭:“今晚還有事?!?/p>
話音未落,女官匆匆進門,遞上一份密報。
她拆開,快速看完,臉上無波。
“禮部右侍郎,今晨秘密會見西域商隊領(lǐng)隊。兩人在城南客棧閉門兩刻鐘,出來時,侍郎袖中多了個布包。”
裴硯皺眉:“抓起來?!?/p>
“不急?!彼龑⒚軋笳酆茫湃胄渲?,“讓他再走幾步。等他把東西交給幕后人,我們一網(wǎng)打盡?!?/p>
他看著她:“你不累?”
她抬眼,目光清亮:“等這些人清干凈,才能睡個安穩(wěn)覺。”
他沒再說什么,只道:“我陪你?!?/p>
她點頭,繼續(xù)低頭看圖。
女官站在門口,低聲問:“是否加燈?”
“不用?!彼穑傲恋锰宄?,反而嚇跑老鼠?!?/p>
外面?zhèn)鱽砀穆暋H堰^。
她忽然抬頭,問女官:“那壇毒酒,處理好了?”
“按您吩咐,送去刑部驗毒,殘酒封存,壇身刻了編號?!?/p>
“很好?!彼酒鹕恚懊魈煸绯?,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,什么叫‘盟誓之酒’?!?/p>
裴硯望著她:“你打算公開?”
“當然?!彼旖俏P,“讓他們都知道,敢動大周的人,下場是什么?!?/p>
他輕輕一笑:“你比刀還利?!?/p>
她沒接話,只走到窗前,推開一條縫。夜風涌入,吹動案上圖紙一角。
遠處宮燈連成一線,映著皇城輪廓。
她盯著那片光,許久不動。
女官再次走近:“皇后娘娘,外頭涼,關(guān)窗吧?!?/p>
她沒應(yīng),也沒動。
風掀起她發(fā)梢,一根銀絲混在黑發(fā)里,在燈下閃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