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(zhuǎn)向那御史,聲音冷了幾分:“你彈劾宮人私藏違禁之物,證據(jù)何在?若無實據(jù),按《大周律》,誣告者反坐三十大板,你可愿領(lǐng)罰?”
御史額頭冒汗,撲通跪倒:“臣……臣只是奉命行事……”
“奉誰的命?”沈知微逼近一步。
那人嘴唇發(fā)抖,不敢答。
她不再追問,反而轉(zhuǎn)向周崇安:“倒是本宮聽聞,昨夜有人密會北地舊族,言及‘儲君年幼,易控’。大人,您與北地崔氏可是姻親?”
周崇安猛然抬頭,面色煞白。
“沒有的事!”他急聲道,“皇后莫要血口噴人!”
“是不是血口噴人,查一查就知道?!鄙蛑⒌?,“昨夜戌時三刻,您的貼身隨從出府,前往城西廢驛,與一名自稱‘崔七郎’的人密談半個時辰。他們說了什么,要不要我一字不差念出來?”
全場死寂。
裴硯冷笑一聲:“來人,押周崇安回府搜查。所有往來書信、賬冊、名帖,全部封存送刑部。”
兩名鐵甲衛(wèi)當(dāng)即上前架人。
周崇安掙扎怒吼:“你們不能這樣對我!我是三品禮部侍郎!祖制不可違——”
“祖制?”沈知微打斷他,“祖制也說,謀逆者,誅九族?!?/p>
她轉(zhuǎn)身面對百官,聲音清越:“皇太孫已立,國本已定。從今日起,他所行之處,皆如陛下親臨。傷其一發(fā)者,以謀逆論處。護(hù)他周全者,賞千金,授爵位?!?/p>
無人敢應(yīng)。
她緩步走下臺階,來到皇太孫身邊。孩子睜著大眼睛望著她,小聲問:“奶奶,他們?yōu)槭裁床幌胱屛易鎏???/p>
沈知微蹲下身,替他撫平衣角褶皺。
“因為他們怕你長大以后,比他們更有本事。”她說。
孩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她牽起他的手,帶他站到大殿中央。
“記住,你是未來的君王。不怕人反對,只怕自己不夠強。只要你在一日,這江山就亂不了。”
孩子用力握緊她的手。
裴硯站在龍階之上,看著這一幕,緩緩點頭。
退朝之后,沈知微并未離開乾元殿。她坐在偏閣案前,翻閱剛剛送來的影衛(wèi)密報。
第一條:周崇安府中暗格發(fā)現(xiàn)一封未燒盡的信,提及“擇機除之”,目標(biāo)正是皇太孫。
第二條:其婿已于今晨秘密離京,方向不明。
第三條:城南藥鋪昨夜購入大量烏頭根粉,登記人為周府管家。
她合上密報,提筆寫下四字:逆黨未清。
筆尖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