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駛回宮中,停在偏殿后門。沈知微親自掀開車簾,看見那張臉——瘦削,顴骨高,眼角有一道舊疤。
“東瀛首腦?!彼_認了。
男人被押進審訊室時已經(jīng)清醒,但四肢無力。他坐在椅子上,抬頭看沈知微,眼神冷。
“你們抓錯人了?!彼f的是漢話,字音很準。
沈知微沒理他,只對女官說:“把他隨身的東西拿來?!?/p>
一只銅扣、一塊令牌、內(nèi)襯夾層里的紙條。紙條上寫著一行小字:“三更接應,南門渡船?!?/p>
她把紙條遞給裴硯:“他還指望有人救?!?/p>
裴硯冷笑一聲,走到那人面前:“你說抓錯了?那你為何深夜?jié)撊刖┏?,不去驛站登記?為何避開官道,走民巷繞行?為何身上帶的令牌刻著‘幕府密使’四字?”
那人沉默。
沈知微這時開口:“我知道你們和北狄簽了約。六座邊城,平分疆土。只要他們牽制西線,你就從海上登陸,燒我糧倉,斷我漕運?!?/p>
男人猛地抬頭:“不可能!那信沒人見過!”
沈知微笑了。她拍了下手,女官捧上一份文書。
“這是副本?!彼f,“筆跡、印章、用紙都和原件一致。你要是不信,可以看看這個?!?/p>
另一份文件被攤開。這次是真正的密函,上面蓋著東瀛幕府印鑒,內(nèi)容與她說的一模一樣。
男人臉色變了。
“你們……怎么拿到的?”
“有人送來的?!鄙蛑⒄f,“就在你們派細作進城的前一天,北狄那邊已經(jīng)把你們的計劃賣給了我們?!?/p>
裴硯接過話:“現(xiàn)在全盤皆輸,你還想嘴硬?”
男人低著頭,不再說話。
沈知微轉(zhuǎn)身走到案前,提起朱筆,在輿圖上寫下一道命令:“押往東南沿海,游街示眾。”
裴硯看著她:“不怕激怒他們?”
“不會。”她說,“他們不敢打。首腦被抓,軍心先亂。等他們內(nèi)部爭權(quán)奪利的時候,我們就已經(jīng)布好防線了?!?/p>
裴硯點頭:“那就按你說的辦?!?/p>
天剛亮,押解車隊就出發(fā)了。東瀛首腦被鎖在囚籠里,抬上馬車。沿途張貼告示,寫著八個大字:“助紂為虐,皆如此人?!?/p>
百姓圍在路邊看熱鬧。有人認出囚犯的身份,驚呼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