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在宮墻間穿行,吹動檐角銅鈴。沈知微站在慈寧宮偏殿外的廊下,手中紙條已被揉成一團。她剛從太和殿耳房出來,那張寫著“戌七殘部已動”的字條,讓她立刻明白北門交接是假,真正的殺招在今晚。
她召來諜網(wǎng)女官,只說了三句話:“慈寧宮地宮守靈換防在子時三刻。東瀛人會選那個空檔。布銅網(wǎng),等他們落地?!?/p>
女官領(lǐng)命而去,動作利落。不到半個時辰,地下蛛網(wǎng)狀的銅絲已埋入石磚夾層,連通四角警鈴。暗衛(wèi)換上守靈太監(jiān)的服飾,分散藏于回廊柱后。整個慈寧宮表面寂靜如常,實則刀鋒出鞘。
子時剛過,五道黑影貼著宮墻疾行而來。他們身穿深灰勁裝,面覆輕紗,腳步落在瓦片上竟無半點聲響。為首一人身形稍矮,雙手始終按在腰間忍具包上。
他們翻過宮墻,直撲后殿地宮入口。那里供奉著先太后靈位,陪葬玉璽就藏于地宮石匣之中。按宮規(guī),此時值守太監(jiān)正在交接香火,正是守備最松之時。
黑影落地,未有遲疑。首領(lǐng)雙掌貼地,身體緩緩下沉,竟如泥沙滲水般沒入石磚之下。其余四人分列四方,手持短刃戒備四周。
就在他完全隱入地面的瞬間,地下傳來一聲悶響。銅網(wǎng)感應(yīng)震動即刻收緊,像一張巨口咬住獵物。那人雙腿被金屬絲纏死,掙扎不得。他猛然抬頭,眼中閃過驚怒。
“中計了!”
話音未落,四面弓弦聲起。暗衛(wèi)從柱后躍出,箭矢如雨。其余四名忍者尚未反應(yīng),已被射穿肩頸,倒地不起。
首領(lǐng)厲喝一聲,咬破舌尖強行提氣,竟掙斷兩根銅絲。他抽出腰間忍刀,猛劈腳下石磚,試圖破土脫身??摄~網(wǎng)層層疊疊,越掙越緊。他終于被徹底鎖死,動彈不得。
諜網(wǎng)女官走出陰影,冷眼看去。她抬手一揮,兩名暗衛(wèi)上前將人拖出地面。那忍者滿臉塵灰,嘴角溢血,卻仍死死閉嘴不言。
沈知微這時才從偏殿走來。她沒有靠近尸體,只在生擒者面前停下。她伸手探入對方衣領(lǐng),指尖一挑,一枚半截青銅虎符掉落掌心。
虎符呈蛇形,雙蛇交尾纏繞一輪彎月,紋路古異,絕非大周制式。她握緊它,低頭看著俘虜。
“你們要這玉璽,不是為了盜,是為了換?!彼f,“有人拿它做交易,對吧?”
那人不答,但眼神微顫。
腦中忽然響起冰冷提示:“檢測到目標內(nèi)心真實所思?!?/p>
三秒。
“……任務(wù)失敗,但虎符未全落敵手……主上仍可……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
她將虎符收進袖袋,神色不動。剛才那句心聲足夠說明一切——這枚殘符只是信物的一半,背后還有更大的圖謀未展開。
她轉(zhuǎn)向諜網(wǎng)女官:“清理現(xiàn)場,尸體帶走,不準外傳半個字?;羁谘喝胄酞z地牢,由你親自看管?!?/p>
“是。”女官應(yīng)聲,揮手命人行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