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起身,手持副本走出鳳位。
“太后生前曾言:‘國不可一日無主,更不可一日無正統(tǒng)?!彼穆曇羟逦椒€(wěn),“此詔非為隱藏,而是待時(shí)?!?/p>
她看向那三人。“如今叛黨盡除,海疆安寧,四境歸心。此時(shí)出示遺詔,并非爭權(quán),而是定鼎?!?/p>
另一位親王冷笑:“你說是遺詔就是遺詔?誰能證明它不是昨日才寫的?”
沈知微不動(dòng)怒,只對身旁女官宣道:“傳證物?!?/p>
女官捧著一只托盤上前,上面放著三樣?xùn)|西:一塊染血的布片、一枚破損銅牌、一封密信。
“這是從裴昭殘黨船上搜出的信件?!彼f,“他們計(jì)劃投奔東瀛,在信中寫道:‘若陛下無正統(tǒng)之據(jù),則天下可爭’。”
她頓了頓。“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。只要你們不信他,就會(huì)有人站出來另立新君?!?/p>
她指向銅牌?!斑@是裴昭王府徽記,出自最后一艘逃船。而這塊布片,是當(dāng)年先帝賜予太后的貼身衣物殘角,與地庫中存放的原件紋路吻合?!?/p>
老太傅再次驗(yàn)看,終于長嘆一聲:“印信真,筆跡真,信物真。此詔無疑?!?/p>
三位親王臉色鐵青,卻再無話可說。
百官齊刷刷跪倒,山呼萬歲。
聲浪如潮,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。
裴硯站在高處,目光掃過全場。他的手按在詔書上,沒有說話,但所有人都明白——從今往后,再無人敢質(zhì)疑他的位置。
沈知微退回鳳位,低頭整理袖口。她沒有笑,也沒有松一口氣。這件事本該早就結(jié)束,只是拖得太久。
散朝后,裴硯留在太極殿處理奏折。她獨(dú)自走向鳳儀殿,途中經(jīng)過御花園。
一名小太監(jiān)匆匆趕來,說是北狄又有邊報(bào)。
她停下腳步。
“說。”
“北狄使節(jié)求見,帶來一封信,點(diǎn)名要交給您?!?/p>
她看著那封信,沒有接。
小太監(jiān)雙手捧著,額頭冒汗。
她終于伸手,接過信封。封口完好,火漆印記陌生,但她認(rèn)得那種折法——和昨夜那封一樣。
她拆開,展開。
紙上只有四個(gè)字:
**我有證據(jù)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