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輪碾過焦土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沈知微靠在御輦內(nèi),指尖還殘留著那塊金屬片的溫熱。她睜開眼,看著對面閉目養(yǎng)神的裴硯。
“冀州那邊,不會太平?!彼鋈婚_口,沒有睜眼。
沈知微點頭:“幽州這股勢力只是前哨,真正的叛軍在冀州集結(jié),已有三萬之眾?!?/p>
裴硯睜開眼,目光落在攤開的地圖上。冀州地處北境要道,背靠山脈,易守難攻。他手指劃過幾處關(guān)隘,聲音低沉:“地方將領(lǐng)請命出征,可我不信他們?!?/p>
沈知微沒說話,只輕輕抬手,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動。隨行的一位兵部侍郎正低頭翻閱軍報,心聲瞬間涌入腦海——“若陛下親征不在京中,糧草調(diào)度可緩七日……”
三秒后,信息消失。
她收回手,神色未變:“六部之中,有人不希望您親自帶兵?!?/p>
裴硯冷笑:“果然如此?!?/p>
他卷起地圖,收進木匣:“那就只能我去了。此戰(zhàn)若不親往,諸王必生異心,朝局不穩(wěn)?!?/p>
沈知微看著他:“若您親征,京城需有人主事?!?/p>
“你是皇后,也是監(jiān)國?!彼f,“六部奏折由你先覽,重大事務(wù)傳訊于我。只要你在,我就無后顧之憂。”
她點頭:“臣妾會守住朝廷運轉(zhuǎn),前線所需糧草、軍械,絕不會斷?!?/p>
車隊緩緩前行,天色漸亮。京城已在望。
數(shù)日后,太極殿。
百官列立兩旁。裴硯站于龍階之上,身后是沈知微。她身著深青鳳紋長裙,發(fā)間白玉簪未換,神情平靜。
“朕將親征冀州。”裴硯開口,聲音壓下所有竊語。
群臣震動。
禮部尚書上前一步:“陛下乃萬乘之尊,豈能輕涉戰(zhàn)場?不如遣大將代行?!?/p>
刑部侍郎也附和:“冀州地勢險惡,大軍深入恐有不測?!?/p>
沈知微站在原地,不動聲色。她悄然啟動心鏡系統(tǒng),目光掃過幾位大臣。當看到戶部左侍郎時,那三秒心聲清晰傳來——“拖住糧草,等他們打起來再說?!?/p>
她記下了。
裴硯環(huán)視眾人:“誰說朕要去打?我是去平叛。三萬叛軍,打著清君側(cè)的旗號,實則是裴昭余黨作亂。我不去,誰去?”
無人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