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靠在他肩上,輕輕點頭。
外面天色已黑透,宮燈映著雪地,一片冷白。
她忽然想起什么,低聲說:“那碗湯……你還記得嗎?我讓你寫的訓綱,第一條就是‘隱患不除,禍必自生’?!?/p>
裴硯抱緊了些?!拔矣浀??!?/p>
“今晚的事,也是?!彼f,“一根斷刀能傷人,一杯湯也能殺人。我們管得了大事,更要管得住細節(jié)?!?/p>
裴硯點頭?!皬慕裢?,你的飲食由親信專人負責,每日查驗三次。淑妃宮中所有人,一個不留。”
“還有?!彼鹧郏昂晟碓匆返降?。這種藥不在常備名錄里,能拿到的人不多。”
“交給我?!迸岢幷酒鹕?,“你休息?!?/p>
他轉(zhuǎn)身要走,又被她拉住衣袖。
“別太快處置?!彼f,“讓她多關幾天,看看還有沒有人往她宮里遞消息?!?/p>
裴硯回頭,看她一眼,嘴角微動。
“你還是那個樣子?!彼f,“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,連根拔起?!?/p>
沈知微松開手,閉上眼。
“我不是要她死?!彼?,“我是要所有人知道,動我,代價是什么?!?/p>
裴硯走出殿門,寒風撲面。
他抬手,遠處暗處走出兩名黑衣人。
“查淑妃近半月所有通信,封鎖其宮門,不準任何物品進出?!彼铝?,“另外,調(diào)出她三個月內(nèi)的用藥記錄,逐條核對?!?/p>
黑衣人領命而去。
他站在臺階上,望著東閣未滅的燈火。
里面那個女人,總是這樣,在風暴中心靜得像一池水。
可他知道,那不是平靜,是忍耐,是計算,是等一切落入網(wǎng)中后再收線的冷靜。
他握緊拳,轉(zhuǎn)身朝御書房走去。
東閣內(nèi),沈知微睜開眼,望著帳頂。
手輕輕覆上小腹。
“你們都要活著?!彼吐曊f,“誰也別想把我推下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