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鴿子從屋檐飛起,掠過角樓。
她忽然說:“昨天那個送湯的宮女,招了嗎?”
“招了。”裴硯說,“說是淑妃親自交代劑量,還給了她一筆銀子,讓她事后逃出宮去?!?/p>
“她現(xiàn)在在哪?”
“關在刑獄司,等你發(fā)落?!?/p>
沈知微想了想:“讓她活著。但別放出去。找個偏遠莊子看管起來。她知道太多,但也只是棋子?!?/p>
裴硯點頭:“聽你的?!?/p>
外面?zhèn)鱽砟_步聲。
一名內侍匆匆進來:“啟稟陛下,御膳房新送來的點心已經驗過,無異樣。”
“放著吧。”裴硯說,“等半個時辰后再呈上來?!?/p>
內侍退下。
沈知微坐回榻上,靠在軟墊里。她把手放在小腹上,輕輕摩挲。
裴硯走過來,在她身旁坐下。
“你覺得這條律能震懾多久?”她問。
“一輩子?!彼f,“只要大周還在,就沒人敢碰皇嗣?!?/p>
“可人心不會變?!彼f,“今天是淑妃,明天可能是別人。”
“那就一個個殺?!迸岢幙粗爸钡經]人敢動這個念頭?!?/p>
沈知微閉上眼,輕聲說:“我希望他們是因為害怕律法而不敢,而不是因為怕你。”
裴硯握住她的手:“那你就要一直在我身邊,幫我守住它?!?/p>
窗外,風吹動檐角銅鈴。
一聲脆響劃破寂靜。
沈知微睜開眼,看向門口。
一個宮女端著茶盤走進來,低著頭,腳步很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