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點頭:“我知道?!?/p>
“以后你看人,再也不能靠聽心里的話了?!?/p>
“我不需要了?!彼f,“這些年我學會的不是怎么猜人心,是分得清誰在做事,誰在演戲?!?/p>
他看著她,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,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躲在帷幕后小心求生的女子。
她是真正站在了他身邊。
風從殿外吹進來,卷起一點灰燼,飄向天空。
遠處傳來鐘聲,早朝還未結束。
一名內侍捧著新制的印璽盒走入大殿,腳步平穩(wěn)。
盒面雕刻雙龍纏枝紋,中央嵌一枚赤金印鈕,寫著“皇后監(jiān)國”四字。
沈知微伸手接過。
盒子很重。
她打開看了一眼,合上,交還給內侍。
“放在我常辦公的偏殿就行?!?/p>
內侍應聲退下。
裴硯問:“你不留著?”
“用得上的時候自然會取?!彼f,“現在還不急?!?/p>
他笑了笑,轉身面向群臣:“今日事畢,諸卿可退?!?/p>
有人起身離開,動作遲緩。也有幾位年輕官員低頭交談,神情振奮。
沈知微沒有動。
她望著殿門口的方向,陽光照在地上,形成一道明亮的線。
剛才跪下的那位老臣經過她身邊時,停下腳步,低聲說了一句:“老了,跟不上時代了?!?/p>
她看著他:“您能認,就已經比很多人強。”
老人苦笑一下,拄杖離去。
殿中人漸漸稀少,只剩下幾個值守的禮官還在整理文書。
裴硯走到鼎前,看著里面的灰燼。
“就這么沒了。”
“嗯?!彼f,“應該的。”
他回頭問她:“你會不會后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