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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蓮池詭計，反將一軍（第3頁）

沈知微被人扶上岸，濕衣貼身，冷得發(fā)抖。一名侍女急忙拿來干布替她擦拭頭發(fā)。

她靠在廊柱邊，低咳不止，唇色泛青。老夫人走過來，語氣稍緩：“你受苦了。”

沈知微搖頭，聲音微弱：“孫女無礙……只是不明白，姐姐為何如此待我。”

老夫人沉默片刻，終是嘆了口氣：“你性子柔順，反倒讓人欺你太甚。從今往后，不必事事退讓?！?/p>

沈知微低頭，睫毛輕顫：“孫女只愿闔府安寧，不愿姐妹相殘?！?/p>

老夫人看了她許久，眼神復(fù)雜。

遠(yuǎn)處，沈清瑤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。她的步搖掉了半支，發(fā)髻歪斜，背影佝僂，全然沒了方才的驕矜。

沈知微緩緩抬起手，摸了摸藏在懷中的手帕。

濕透的絲料貼著胸口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腥氣。

她沒說話，只是將外袍裹緊了些。

風(fēng)又起，吹動池面漣漪。幾片荷葉被水流推著，緩緩旋轉(zhuǎn)。

她望著那片動蕩的水面，忽然問身邊婢女：“剛才救我上來的人，是你家二等丫鬟春桃？”

婢女點(diǎn)頭：“是，她水性好，常在后園洗衣?！?/p>

沈知微輕輕“嗯”了一聲，指尖在袖口摩挲了一下。

春桃站在不遠(yuǎn)處，正低頭擰干自己的裙角。她穿著粗布衣裳，眉眼尋常，可方才跳水救人時，動作利落得不像個普通婢女。

沈知微收回視線，不再多言。

老夫人轉(zhuǎn)身離去前，留下一句話：“今日之事，暫且封口。誰若亂傳，家法處置?！?/p>

人群漸漸散去。

沈知微被人攙扶著走向廂房。路過一處假山時，她腳步微頓。

假山縫隙里，卡著一只布囊。

她認(rèn)得那只布囊——和昨夜那個小廝身上的一模一樣。

她沒停下，也沒回頭，只輕輕握了握袖中的銀剪。

春桃低頭跟在后面，手指悄悄撫過腰間——那里，一枚小巧銀鈴靜靜掛著，鈴舌已被折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