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緩緩開口:“母后說得是。不過宮中事務(wù)繁雜,新人若無德行根基,反倒容易生亂。臣妾以為,不如先讓令儀的婚事辦妥,再議其他?!?/p>
語氣恭敬,卻不松口。
裴硯接話:“母后辛苦了。今日議得已夠多,不如先歇息。午時御花園設(shè)宴,兒臣陪您用膳?!?/p>
太后笑了笑:“也好。”
一行人起身告退。走出東暖閣時,陽光正照在石階上,映出長長的影子。
沈知微走在最后,王令儀跟在她身邊。
“方才……謝謝你?!蓖趿顑x低聲說。
“謝什么?”沈知微問。
“你讓我自己選?!?/p>
沈知微看了她一眼:“以后這樣的選擇還會有。你要記住,嫁給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始終知道自己要什么?!?/p>
王令儀重重點頭。
前方,裴硯停下腳步,等她們跟上。三人并肩前行,穿過回廊。
御花園門口,宮人已在布置午宴席位。紅毯鋪地,案幾整齊排列,樂師調(diào)試琴弦的聲音隱約傳來。
沈知微抬頭看了看天。晴空萬里,風很輕。
她知道,這場聯(lián)姻不會那么簡單。陳家背后還有多少勢力牽連,王令儀婚后會面臨何種局面,都還未可知。但她已做好準備。
只要她還在皇后之位一日,就不會讓任何一個真心相隨的人被犧牲。
裴硯忽然側(cè)頭看她: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下一場棋該怎么走?!彼f。
他點頭:“我們一起?!?/p>
他們步入御花園,宮樂響起。王令儀落后半步,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。那只灰羽雀又飛了回來,停在不遠處的梅枝上,抖了抖羽毛。
沈知微的目光掠過它,落在遠處一座假山后的角落。那里站著一名內(nèi)侍,手里拿著一封信,正低頭等候。
那封信的封口處,印著一朵小小的梅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