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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翻開歷史一查,這歷史沒有年代,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‘是人干事’四個字。
他橫豎睡不著,仔細(xì)看了半夜,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,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‘——忘本’!”
松茸最后也沒買飲料。
收銀員掃過面前一袋面包和六七盒好多魚,頭也不抬地說:“袋子五毛?!?/p>
他拎著塑料袋慢吞吞往外走,有人正巧進(jìn)門,掀開簾子,帶進(jìn)一陣狂風(fēng)。
松茸輕輕縮了下脖子,腳尖一頓,又退回來,往旁邊挪了半步,讓開出入通道。
他從袋子里拿出一盒好多魚,拆開,仰頭倒進(jìn)嘴里。
可能是太久沒吃,松茸懷疑配方變了,減鹽減糖。
他沒滋沒味地吃完了一包,一掌捏扁空袋,扔進(jìn)垃圾桶,才撩開簾子走出去。
隨即一怔。
身后有人“嘖”了一聲,像在嫌他擋路,他才后知后覺回過神。
男人斜倚在門口墻邊,長腿隨意支著,手里拎了件黑色外套,布料襯得他指節(jié)明晰修長,學(xué)生超市門口人來人往,他偶爾撩起眼皮,漫不經(jīng)心地瞥一眼。
或許是松茸停留在視線里太久,也太直接,裴櫟偏過頭,目光不偏不倚,就這樣正好對上。
松茸慢慢走過去,停在差不多半米的距離外,站定,沒說話,下巴仰起,輕輕眨了下眼。
那只骨節(jié)勻稱的手遞過來一件衛(wèi)衣外套,清淡的嗓音落進(jìn)微涼的空氣里,比風(fēng)還要輕一些。
“下次還我。”
松茸一邊把外套抱過去穿上,一邊忍不住反復(fù)抬眼瞥他,微微抿了下唇角。
什么叫“下次還我?”,說得那么理所當(dāng)然!好像他一定會來一樣,還來得很快!他難道沒有自己的生活嗎?!
松茸有一點(diǎn)不爽,但又覺得說出來太過幼稚,所以就拿無辜的衣服撒氣。
他低頭扯了扯身上明顯大了一號不止的外套,袖口長得蓋過小半個手背,他不滿地說:“我討厭這件衣服,穿上都把我壓矮了!”
本來也不高。
裴櫟沒作聲,伸手扯住衛(wèi)衣一側(cè)的系帶,輕輕一拽,松茸沒防備,猛地往他跟前栽了兩步。
拎袋子的手指無意識蜷緊,塑料袋打著轉(zhuǎn),纏住了他的指尖。
松茸喉結(jié)小小吞咽,警覺地往后仰了仰頭,聲音減弱:“……干嘛?”
“壓不矮?!迸釞倒粗歉祹щS意打了個結(jié),抬眼時,嗓音里壓著一點(diǎn)若有似無的笑意,低低響在近處,“貨架一米八,沒你高?!?/p>
松茸腦袋一嗡,想轉(zhuǎn)身沖回超市買冷飲。
所以……小櫟看見他……一七五,一八五,一七五,一八五了……
他牙關(guān)輕輕咬了一下,忍著臉熱,有點(diǎn)惱羞成怒地瞪回去:“那你還無視我?!還在外人面前……”
話說一半又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