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爽了。
松茸指尖一蜷,發(fā)燙似地收回手。
“……”又獎勵他了。
一股熱意“轟”地從脖頸蔓延到臉頰,松茸猛地別開臉,骨節(jié)咔噠,將袋子捏得嘩嘩作響。
好煩!這個人怎么這么煩!
以前怎么沒覺得他這么煩!
察覺到身側(cè)的人還想開口,松茸面無表情,一a秒了,兇巴巴道:“閉嘴,再問不談了?!?/p>
話音剛落,姚深舉著剛打印出來的電影票,一臉燦爛地跑了回來:“搞定!還好沒幾個人看,買到連座了!”他揚了揚票根,全然沒注意到四周詭異又暗流涌動的氣氛。
距離檢票還有幾分鐘,候場區(qū)人滿為患,連應(yīng)援立牌外的空隙都站滿了人,他們甚至看見一個空位,一個男生大剌剌地抱著女朋友疊坐在自己腿上,姿態(tài)親昵,旁若無人。
姚深輕輕“嘖”了一聲,眉頭微皺,低聲評價:“最討厭影院這種黏黏糊糊的情侶了。大庭廣眾,有傷風化!”
換做從前,哪怕是昨天,松茸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姚深這一邊,可是……
他輕輕一瞥:“走兩步一瓶醋掉出來了。”
姚深:“……哥,你不禮貌?!?/p>
看破不說破好嗎?
姚深視線落在松茸今天穿的白色毛衣上,毛衣毛絨絨的,看起來手感極佳,他忍不住伸手,指尖好奇地撥弄松茸手臂上的絨毛:“小茸,你好好摸?!?/p>
幾乎與此同時,松茸后頸汗毛瞬間立起,他清晰感覺到身側(cè)投來一道目光,黏著、陰沉,像無形的蛛網(wǎng),牢牢鎖住姚深那只“犯上作亂”的手。
松茸慢吞吞往身后挪了一小步,避開姚深的觸碰,聲音干巴巴的,為父子關(guān)系考慮,好心好意地勸他:“……別摸了。”
如果視線有殺傷力…。。
你已經(jīng)是個死人了。
與此同時,姚深手指猛地蜷縮回去,表情瞬間受傷,幾乎要跳起來,松茸抿了下唇,心里浮起一絲內(nèi)疚——聽說人談戀愛之后總會不可避免地失去幾個朋友,難道這就開始了?
這念頭剛在他腦子里劃過一瞬,就見姚深猛地舉起剛才摸毛衣的手指,齜牙咧嘴地控訴:“有靜電!電到我了!”
松茸悄然松了口氣,順勢淡然接話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:“秋冬就是這樣,干燥,你別摸了?!?/p>
“可惜?!?/p>
他話音剛落,旁邊就傳來一道沉淡的嗓音,姚深扭頭。
裴櫟沒什么表情,撩起眼皮看來,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。
“怎么沒把你電死呢?!?/p>
姚深難以置信地瞪他:“靠!你…你長得帥也要有禮貌??!我惹你了?!”莫名其妙!姚深氣得別過臉,緊緊綴在松茸身側(cè),結(jié)盟般幼稚地宣告,“小茸,我們玩,孤立他!”
好在檢票入場的時間及時來到,拯救了松茸,他輕輕吐出一口氣,進去就好了,他想,黑暗的影廳,固定的座位,除了看電影,什么也不能做,應(yīng)該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?太好了!希望這電影越長越好,松茸近乎虔誠地祈禱。
三人隨著人流檢票入場,影廳通道不算寬敞,燈光也很昏暗,大概是為了表達與裴櫟“決裂”的決心,姚深緊挨著松茸走在前面,還故意湊近,幾乎要把手臂擱在松茸肩上,嘴里還在沉浸式抱怨著裴櫟的“惡行”,不怎么注意看前方的路。
松茸正無奈地偏頭想讓他別擠,猛地,感覺后腰被一只溫熱有力的大手攬住,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將他往后一帶——
“噼里啪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