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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倆兄弟日常（第2頁）

朱雄英被他逗笑，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渣子：“就你能?！?/p>

東宮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，里面透出暖黃的光。

東宮偏殿的燭火調(diào)得極暗，只留一盞在墻角，映得帳幔泛著暖融融的光。朱雄英幫朱允熥脫鞋時，小家伙還在嘟囔：“大哥，明天我教你爬樹吧，那棵老槐樹的枝椏可穩(wěn)了。”

“爬樹會摔斷腿?！敝煨塾⒛罅四笏浐鹾醯哪_，塞進(jìn)被窩里，“先生說，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?！?/p>

朱允熥踢了踢腿，把被子蹬到肚子上，嘴里的蜜餞味還沒散：“可掏到鳥蛋時，比先生夸我字寫得好還快活?！彼藗€身，臉蛋貼著錦枕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帳頂，“娘說月亮?xí)蹅冏?，它現(xiàn)在是不是也在窗外看著？”

朱雄英往他那邊挪了挪，替他把被子拉到下巴：“可能吧?！彼肫饎偛拍锒紫聛頃r，眼里的光比月亮還亮，“不過它該睡了，咱們也得睡。”

朱允熥“哦”了一聲，卻忽然坐起來，從枕頭底下摸出個東西，往朱雄英手里塞：“給你?！笔穷w被他啃得只剩一半的蜜餞，糖霜沾在紙上，黏糊糊的?！拔伊舻?，甜的?！?/p>

朱雄英捏著那半顆蜜餞，指尖沾了點甜。他沒吃，悄悄放在床頭的小幾上，然后躺回被窩，輕輕拍了拍朱允熥的背：“睡吧，明天還要抄詩?！?/p>

一夜無眠

天剛蒙蒙亮，朱允熥就被窗外的鳥鳴吵得睜開了眼。他揉著眼睛坐起來，頭發(fā)亂糟糟的像團(tuán)草，迷迷糊糊看了眼旁邊——朱雄英已經(jīng)起身了，案上擺著疊好的書卷。

“醒了？”朱雄英回頭看他，手里正研著墨，“先生說的《詩集》選段，今天得抄三遍?！?/p>

朱允熥慢吞吞地挪下床，腳剛沾地就打了個趔趄，差點撞到床柱。他摸了摸肚子，忽然想起昨晚那半顆蜜餞，顛顛跑到床頭小幾前，拿起那黏糊糊的紙包，小心翼翼地剝開，把剩下的小半顆塞進(jìn)嘴里，糖霜瞬間在舌尖化開，甜得他眼睛都瞇了起來。

“還吃？”朱雄英無奈地?fù)u搖頭，把毛筆遞給他，“先抄詩，抄完了讓廚房給你做甜粥?！?/p>

朱允熥含著蜜餞，含糊不清地應(yīng)著，湊到案前坐下。鋪開宣紙時，指尖還沾著點糖漬，在紙上印出個小小的甜印子。他握著筆，歪歪扭扭地寫下第一句，墨水在紙上暈開一點，像只小蟲子。

“手穩(wěn)住?！敝煨塾⒃谂赃吙粗?，伸手輕輕扶了扶他的手腕，“別像抓著根燒火棍似的?！?/p>

朱允熥的手腕被哥哥握著，筆頓時穩(wěn)了些，只是字還是東倒西歪。他偷偷看了眼朱雄英的字，筆鋒端正，像一排排站得整齊的小士兵，再看看自己的，倒像是剛學(xué)會走路的娃娃，忍不住噘起嘴。

“慢慢來?！敝煨塾⑺砷_手，遞給他塊干凈的布，“擦擦手，糖漬蹭到紙上，先生看到又要罰你重抄了。”

朱允熥趕緊擦了擦手，重新握住筆。陽光從窗欞照進(jìn)來，落在宣紙上，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，和朱雄英的影子交疊在一起。案上的墨香混著他嘴里殘留的甜味，倒也不算太難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