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龍文嘆道:“應當可以成功。葉麻子連連折損大將,已經(jīng)吃不消了,據(jù)說這次陳東出場說和,就是他暗中請來的。徐爺那邊,也不敢無視陳東繼續(xù)打下去,若是陳東和葉麻子聯(lián)合起來,徐爺勢力雖大,也是抵擋不過的?!?/p>
“那么這次招安呢?羅先生認為有幾分可能?”
羅龍文沉吟之后道:“難說啊……夫人的意思,是極愿意招安的,為此勸說過徐爺多次。不過,徐爺那邊卻一直沒有流露出招安的意思,他的心思,外人是很難猜透的。”
白曉文皺眉,故意說道:“這么說來,招安之事徐海還一無所知,這又有什么希望可言?!?/p>
羅龍文急忙解釋:“外人猜不透徐爺?shù)男乃?,不過夫人一定拿捏得準。她讓我和官軍接觸,其實就隱約代表了徐爺心中,可能也是有招安想法的。畢竟海上為寇,風餐露宿,海風如刀,不如接受招安,做一個富家翁。”
“那其他幾個當家呢?”白曉文輕輕敲著手指說道,“他們又是什么態(tài)度,徐海如果愿意招安的話,他們都會同意么?”
羅龍文猶豫著說道:“這我說不準。我只是洪爺下屬,不曉得那么多?!?/p>
“那徐洪的想法你總該知道吧?”白曉文笑道,“聽你說,他和徐海是堂兄弟,應該跟徐海是一條心吧。”
羅龍文沉默不語。
白曉文心中卻是明白了幾分。
白曉文借故探問羅龍文入伙做倭寇的內(nèi)幕。不過,羅龍文卻是旁顧左右而言他,對自己入伙為寇的原委諱莫如深。
白曉文只是探問了一句,見到羅龍文不說,就不再問了。
到了霧紗島礁的主島之上,羅龍文安排了一個偏僻的竹板房,供白曉文等人歇腳,他則是帶著密信悄然離開。
此時已經(jīng)是五更時分,明月西垂。
白曉文叫過隨行的幾名親兵:“你們且休息一會,天亮的時候,去散播消息?!?/p>
幾個親兵都有點懵逼:“散播什么消息?”
“你們就在底層海盜之間閑聊……就說,大當家的可能要受招安了,還往明軍那里派了使者。當日襲擊陳獨眼的船隊,就是和明軍的密約條件之一!誰讓陳獨眼打破了泉州府,讓明軍總督大人顏面無光呢?!?/p>
白曉文挑選的這幾個親兵,都是江浙口音的人。倭寇陣營的假倭之中,有很多都是江浙福建沿海的破產(chǎn)漁民、市井無賴等等,這種口音不會露餡。
一名親兵猶豫著說道:“白小真人,這……當真可行?我們這一趟,不是來秘密送信的嗎?”
白曉文淡淡說道:“督公在同意你們出海的時候,說的什么話來?”
“……一切聽從白小真人吩咐?!蹦敲H兵頭一低。
白曉文點頭:“不錯,散播謠言消息,也是督公的意思,你們照辦便是?!?/p>
“是?!睅酌H兵點頭答應,隨后自去安歇。
白曉文和李淑儀踱步到了門外,看著這荒涼海島上破破爛爛的一排排竹板房,偶爾還能看到幾個橫陳路邊,酒氣熏天的倭寇醉漢。兩人通過隊伍頻道,秘密交流。
李淑儀:“這么多倭寇在睡覺,你說我們要是偷摸著砍死兩個,應該沒人會發(fā)現(xiàn)吧?”
白曉文一陣無奈:“忍住,小不忍則亂大謀?!?/p>
“你有什么大謀?”李淑儀似笑非笑,“為什么要散播謠言,我全程跟著你,可沒聽胡宗憲提出過這個要求。”
白曉文笑了:“當然是為了給另外兩位同在嘉靖位面世界的覺醒者下套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