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要招安這徐海,須從他夫人王翠翹入手。別的不敢說,把握還是有六七成的?!?/p>
聽到徐渭一口氣說了這么多,白曉文心中明白了幾分。他記憶廣博,對于明代歷史也頗有涉獵,暗暗和記憶中,徐海這個大倭寇的結(jié)局對照,便知道胡宗憲和徐渭并沒有忽悠他——歷史上,徐海是真的接受了招安的。
當下白曉文慨然說道:“請督公書信一封,我去勸降徐海?!?/p>
“好!”胡宗憲捋須稱贊,“白小真人當真是膽色過人。我軍有白小真人這樣的豪杰加入,平定倭亂指日可待啊?!?/p>
旁邊的王銓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,急忙開口稱贊。
徐渭輕嘆了一口氣:“可惜俞將軍傷勢未復,否則何懼福建倭寇?!?/p>
胡宗憲聽到了俞將軍三個字,也是露出愁容,說道:“志輔若是未曾受傷的話,又何來倭寇打破泉州府城的災禍?!?/p>
白曉文一聽到“俞將軍”、“志輔”等字眼,立刻就猜出兩人說的是抗倭名將俞大猷。
這顯然是一個支線任務的線索。白曉文當即順口問了一句:“敢問俞將軍是被何人所傷,現(xiàn)在情況如何?”
徐渭道:“俞將軍半個月前,與倭寇海戰(zhàn),寡不敵眾,遭一名真倭首腦用劍刺傷,傷勢頗重。俞將軍一向鎮(zhèn)守福建,他一受傷,倭寇便敢于大肆劫掠福建各府。督公原本在浙江督戰(zhàn),也不得不趕來坐鎮(zhèn)?!?/p>
所謂“真倭”首腦,指的是真正的日本倭寇。
嘉靖倭亂,其中真正的日本倭寇只有不到三成,其他七成以上,幾乎都是明人假扮的倭寇,又稱“假倭”。
那些假扮倭寇的明人,前身基本上都是破落戶、市井無賴,貪圖走私暴利而入海為寇的。
所以,在白曉文加入抗倭明軍陣營之后,他收到的聲望下降提示,其中大部分倭寇陣營都是華夏姓氏的假倭,只有少數(shù)幾個是日本姓氏的真倭。
當然不管假倭真倭,手上都沾染了大明百姓的鮮血,罪惡是一樣的。在白曉文看來,假倭尤其令人憎恨。
“難道就沒有良醫(yī)診治嗎?”白曉文繼續(xù)深挖任務線索。
徐渭說道:“俞將軍受傷之后,便昏厥不醒。督公派遣醫(yī)官診治,可在傷口處并未發(fā)現(xiàn)任何毒素,只能懷疑這是真倭秘傳的邪術(shù)咒法所致。為此,督公特意請了全真教的孫真人驅(qū)邪。只是……”
徐渭的欲言又止,顯然是在引誘別人繼續(xù)追問,也算是循循善誘了。
白曉文湊趣地問了一句:“只是如何?”
徐渭捋須說道:“孫真人道法高深,一眼就看出俞將軍并非中毒,而是受到了真倭妖法邪力的侵害?!?/p>
“孫真人有沒有出手醫(yī)治?”胡宗憲追問道。
徐渭說道:“在下就是來稟報督公的,孫真人有言,他有一法可幫俞將軍驅(qū)除妖法,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此法需要一種名為‘鬼蒿’的藥草才能施為。孫真人本身需要陪在俞將軍身邊,幫他壓制邪力,所以這尋找藥草的事情,就只能著落在我們的身上了?!?/p>
“這種藥草要到哪里去尋?”胡宗憲問道。
徐渭:“孫真人曾經(jīng)游歷南洋,在琉球西北的霧紗島礁,見過這種鬼蒿?!?/p>
“霧紗島礁?”胡宗憲皺起了眉頭。
“這座島礁有什么古怪?”白曉文扮演好聽眾的角色,適當追問。
“這里是倭寇徐海的據(jù)點之一,官軍不好大舉上島,若是引起徐海的猜疑,招安之事便會平添變數(shù)?!毙煳颊f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