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她持著劍巡畢后再次途徑劉家少爺?shù)膫?cè)院,忽被枚小石子不輕不重地打在手背,映雪劍急遽出鞘三分,卻聞一聲輕笑。
疏透酒香好似潤物細(xì)無聲的春雨,濡濕一隅清幽,那人坐在古柏橫枝之上,單腿支著,像濃墨淋漓的一筆。
景蕓看清那拎著酒壺的人,忍不住隨他笑了笑,“郝、郝有錢,你怎么、還在這里?”
“自然是觀月賞酒?!蹦侨顺粨P(yáng)手中壺,“當(dāng)真不嘗嘗?”
“可別聽他的,分明就是在偷懶?!蹦现乃澈竺俺鰜?,伸手要點(diǎn)他腦袋,景蕓見她的指尖穿過了他,心頭忽然涌上幾分酸澀,又聯(lián)想起方才渡化的怨魂,也就比自己年長些許,卻已不可挽留地走向黃泉路了。
小風(fēng)稍起,墨色衣袂翩翩時(shí),給她一種停憩渡鴉隨時(shí)飛離的錯覺,原本要勸誡的話溜出唇邊無緣變了調(diào),“人生、如寄”
那人仰頭一飲,有瓊漿玉液順脖頸淌下,他抬手抹盡,卻莫名在那處摩挲許久。
背著光識不清神色,只聽聞他接到:
“今我不樂,歲月如馳,今朝有酒今朝醉嘛?!?/p>
他從樹上跳下來,問:“沈珺呢?”
“仙君、在府外等”
“那走吧?!?/p>
他大步在前,景蕓小跑兩步才跟上,二人一鬼出了門卻未見白衣人,洛肴也不惑,拐個彎向郊野竹林行去。
景蕓眼見他們愈走愈偏辟,不解道:“為何”
才剛開口,身前人腳步驟然放緩,景蕓視線越過他,一襲素影印入眼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