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昱搖首道:“暫時不得而知?!?/p>
段水忖度著,道:“他在信中也未提及分毫?!?/p>
“若情勢如此嚴峻師兄應(yīng)當無法傳書,這封信亦是書寫了有段時日?!?/p>
謝炎垂下眼簾,視線黏在他斷刀之上,沉默著不知所思,半晌忽爾抬首,“我要回不周山。”
“不行?!倍嗡蝗莘终f,“你要同我共返河東道?!?/p>
“可是”
“謝炎,先別沖動?!本瓣耪f,“目前此事不過是我私自揣測,不周山當今局勢如何尚不明朗,衡芷尊既讓你離開,自然是有他的道理。”
謝炎抿緊了唇,用履尖來回撫弄足下一株野草,呼吸深多淺少,肉眼可見的焦躁不安。
“你不是有意趁此游歷么?”景昱蓄起淺笑,試圖寬慰道,“河東道毗鄰長安,現(xiàn)下正值紫薇盛時,滿徑芳菲。再經(jīng)山南道東跨漢水,便可抵淮南,那時正是芙蓉落盡天涵水,雖是落紅,卻不顯枯衰。”
他說途中尚有機緣施展道義,斬除世間不公之事、蕩平天下不義之舉,“總比困在不周山好得多,游歷亦能有所長進,若是不周山事畢,你再歸返不遲。”
而若是不周山根基已腐朽那也不必再回來了。
不過此話景昱并沒有說出口。
“可我現(xiàn)在不想去了?!敝x炎輕輕說。
刀鞘似嵌進他的掌中,磨得皮肉鈍痛,卻仍不愿放松分毫。
“這位景昱公子說得對?!倍嗡⒉豢刹斓貒@了一聲,將一時忘記翻面的烤鴿翻轉(zhuǎn),黑黢黢焦了大片?!澳壳皟H是猜測,不周山并未有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