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發(fā)出一聲高亢的鳴叫,如同戰(zhàn)鼓擂動,震人心魄。
緊接著,七根支撐著祖祠的無銘石柱,轟然炸裂,化作漫天星屑,灑落人間。
清源村的夜空,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照亮,如同白晝一般。
三日后,晨曦初露。
一名村婦在灶臺前劃火鐮,“嚓、嚓”兩聲,火星迸濺,引燃了干燥的柴堆。
“呼啦”一下,橘紅色的火苗舔舐著木柴,帶來一絲暖意。
她懷中的嬰兒,原本睡得正香,卻忽然咯咯笑出聲,胖乎乎的小手,指向糊著窗紙的窗外,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個字:“亮了!”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里,映著初升的太陽,也映著某種難以言喻的,超越了稚齡的智慧。
與此同時,萬里之外的極北雪原,寒風(fēng)如刀,嗚咽著刮過顧一白舊居的遺址。
那座曾經(jīng)溫暖的小木屋,早已被風(fēng)雪掩埋,只剩下斷壁殘?jiān)?,訴說著昔日的過往。
就在這片荒涼死寂之地,一朵青金火焰,突兀地憑空躍起,如同鬼火般搖曳,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生機(jī)。
火焰翻滾跳躍,仿佛在尋找著什么,又像是在宣示著某種歸來。
風(fēng)中似有低語飄過,音調(diào)低沉而古老,分不清是怒哥那穿透云霄的啼鳴,還是某個飽經(jīng)滄桑的母親,帶著解脫與決絕的嘆息:“別怕,是娘回來了……可這次,我不再是誰的殼。”火焰猛地一盛,又緩緩熄滅,只留下一縷青煙,消散在無垠的雪原之中。
婦人抱著孩子,感受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臉上,那么輕柔,像是母親的手。
她忽然覺得,今天的陽光,格外不同……
晨光像一雙溫柔的手,拂過南嶺七村的屋檐,喚醒了沉睡的山巒。
村莊里,縷縷炊煙裊裊升起,交織成一幅寧靜而祥和的畫卷。
阿朵獨(dú)自一人,靜坐在清源村祖祠的殘?jiān)珨啾谥?,目光平靜地眺望著遠(yuǎn)方。
她的視線落在村口那戶人家。
一個頭發(fā)花白的老婦人正佝僂著身子,在灶臺前吃力地劃動著火鐮。
“嚓、嚓”兩聲,帶著希望的火星終于迸濺而出,點(diǎn)燃了灶膛里干燥的柴堆。
橘紅色的火苗貪婪地舔舐著木柴,帶來一絲溫暖,驅(qū)散了清晨的寒意。
就在這時,阿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。
那跳動的火焰,在最初的片刻,竟然泛起了一絲極淡的青金光澤,如同夜空中一閃而逝的星辰,旋即又恢復(fù)了正常的橘紅色。
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,指尖卻悄然按住了胸前那塊冰冷的鍛魂鐵片護(hù)心鏡。
自從昨夜她決絕地將最后一滴原始真蠱融入血脈之后,體內(nèi)那股躁動不安的感覺便徹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但與此同時,她也隱約感覺到,這片大地之下,那條奔騰不息的火脈,似乎開始隱隱模仿著她的心跳節(jié)奏,一起一伏,一強(qiáng)一弱。
“這絕不是巧合?!卑⒍湓谛睦锬畹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