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藥廬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:“我才不搶那破鍋……我要把錘,砸進(jìn)他的命門,讓那爐心永世不得翻身!”
話音未落,吳龍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林間。
她周身妖氣涌動,將身形隱藏得無影無蹤,悄無聲息地向清源村摸去。
然而,吳龍并未察覺,那一絲帶著焦糊味的殘羽灰燼,正隨著夜風(fēng),緩緩飄回了村口那口古井。
最終,它們無聲無息地融入了魂鍋爐底——那道細(xì)微的裂縫之中。
鍋底深處,一只小小的雛雞虛影微微顫動。
它用稚嫩的喙,輕輕啄了啄那團(tuán)不起眼的羽灰,發(fā)出了一聲幾乎微不可察的,“咕……”
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布,沉沉地蓋在清源村上空。
怒哥像一只受驚的小獸,蜷縮在藥廬的屋檐下,瑟瑟發(fā)抖。
他抬起爪子,看著那道新烙上的鍋形印記,那印記仿佛活物一般,隨著他的呼吸,一絲絲微弱的光芒,正從那烙印之中滲透出來。
他能感覺到,這道印記,正與顧一白所居住的方向,產(chǎn)生一種隱隱約約的共鳴。
熔爐中的景象,再次浮現(xiàn)在怒哥的腦海里。
顧一白那半青銅,半血肉的詭異面孔,還有那口與他的脊骨融為一體的銅鍋……
“老子還以為,他是在煉我……”怒哥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,帶著一絲顫抖,“原來,他早就把自己給煉進(jìn)去了……”
突然,怒哥感到心口處的蠱卵,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。
他低頭看去,只見一枚小小的雛雞虛影,正從他的胸口浮現(xiàn)出來,那雛雞的雙眼,緊緊地盯著村東頭的老井方向。
那里,一口銹跡斑斑的魂鍋,正在緩緩地開裂,仿佛在呼喚著另一口“活鍋”的歸位。
藥廬內(nèi),顧一白獨(dú)坐在油燈下。
昏黃的燈光,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。
他修長的手指,捏著一枚小小的銅釘,以及一把同樣小巧的錘子。
那銅釘和小錘,都在微微顫動著,仿佛感受到了某種不安。
顧一白的眉頭緊鎖,眉心處,一道血光正在不斷閃爍。
他解開衣衫,露出肩胛處那道鍋形的舊疤。
那烙印,正在緩緩地滲出血絲,每一道“顧”字的筆畫,都裂開了一絲縫隙,從那縫隙中,一絲絲黑氣正在慢慢溢出。
他取出一根細(xì)長的銀針,精準(zhǔn)地封住肩胛周圍的幾處穴位,試圖阻止黑氣的蔓延。
“三十年……”顧一白的聲音嘶啞而低沉,帶著一絲疲憊,“快撐不住了……”
他的話音未落,只聽“砰”的一聲,藥廬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撞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