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顧一白的布局似乎正在緩慢地展開,地宮沉寂的歌聲將成為午夜最引人入勝的旋律。
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宣言,陳小滿的旅程早已開始,未完待續(xù)。
春分第十日,地宮深處,陳小滿依舊按慣例輕啟歌喉。
剛一開口,四周忽然涌現(xiàn)出奇妙的回響,不止是她一人在唱!
那第二道聲音蒼老而威嚴,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不可違逆的命令,分明是顧一白的語氣。
聲音在地宮中回蕩,如同千年古鐘的余音,讓人不寒而栗。
阿朵猛然從床上躍起,沖向裂縫邊緣,心中警鐘大作。
她大聲喊道:“小滿!停下!”她的聲音在地宮中回響,卻無法掩過那詭異的合音。
陳小滿雙眼泛起金芒,目光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,嘴唇微動,吐出一句從未教過的詞:“名歸于執(zhí)燈者?!?/p>
剎那間,憶爐銅核裂開一道細縫,裂縫中涌出幽藍的火線,如同地下深處的龍脈被喚醒,直射天際。
地宮中所有的燈火瞬間黯淡,唯有那藍火在黑暗中格外醒目。
而在遙遠的茅山廢墟,一塊埋藏了三十年的石碑,無聲崩裂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。
阿朵的手緊緊握著空心名釘,眼神堅定,低聲道:“無論你是誰,都休想奪走一切。”
自那天藍火升天后,清源村的老鐵匠鋪每到子時便會傳出叮當敲擊聲,節(jié)奏精準得如同心跳。
鐵錘敲擊鐵砧的聲音清脆悅耳,像是一首古老的樂章,卻帶著幾分鬼魅的意味。
村民皆以為是野貓碰翻工具,夜半驚起的家禽也齊聲呼應(yīng),更添了幾分詭秘。
唯有柳七郎聽得真切——那是“鑄名九鍛法”的起式,是他師父絕傳的手法,他曾日夜苦練,記憶猶新。
柳七郎站在爐火前,他輕輕摸著墻上掛滿的舊錘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每把錘柄都滲出鐵銹色淚珠,滴落地面竟匯成一個扭曲的“啟”字。
“啟?師父,這字是什么意思?”他低聲自言自語,仿佛在與師父的亡魂對話。
次日清晨,柳七郎將老鍛頭請至鋪前,耳邊依舊回響著夜半的魔音。
老鍛頭雙眼失明,卻對鐵匠鋪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。
他雙掌撫過爐膛殘灰,臉色驟變,如下方的陰火般陰沉。
“這不是人在打鐵,”他顫聲道,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恐,“是爐在學(xué)人打鐵。三百年前,第一代守淵人失蹤前夜,也是這聲音。”
柳七郎聽得心驚膽戰(zhàn),忙問:“那后來呢?守淵人怎么了?”老鍛頭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:“他失蹤了,再也沒回來。但前一夜,他留下了一句話:‘此聲起時,秘局開啟?!崩襄戭^終于坦白:當年顧一白曾借走“空心名釘”模具,并承諾永不用于活人命名——可如今那模具竟在無人操控下自行復(fù)現(xiàn),且材質(zhì)變成了類似鳳骨的金色金屬。
阿朵站在地宮入口,眼神堅定。
她咬破指尖,在手臂畫下封蠱符,感知到體內(nèi)蠱蟲的躁動。
一旦深入地宮,原始真蠱必將躁動,但她更清楚,唯有這股力量能分辨“真實記憶”與“植入幻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