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口,小滿抱著一大堆東西,正焦急地等待著。
走近了,阿朵才看清,小滿抱著的,竟然是一堆孩童的涂鴉。
那些歪歪扭扭的筆畫,稚嫩的文字,充滿了孩子們的想象力和創(chuàng)造力。
“阿朵姐,你回來了?!毙M的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一絲疲憊,但更多的是欣喜,“你看,他們終于敢寫了?!?/p>
阿朵接過一張涂鴉,上面畫著一只長著翅膀的小雞,旁邊用歪歪斜斜的字寫著:“怒哥,飛高高!”
她的心頭一震。
這些孩子,終于不再懼怕“語模種”的控制,開始自由地表達(dá)自己的想法了。
這是小滿的功勞,也是所有人的希望。
“可我在想……”小滿抬起頭,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,“誰來決定,哪些話該被聽見?”
這是一個(gè)很現(xiàn)實(shí)的問題。
在這個(gè)被“語模種”控制的世界里,人們的語言被扭曲,被利用,被用來控制人心。
誰有資格決定,哪些話是真話,哪些話是假話?
誰有資格決定,哪些聲音應(yīng)該被放大,哪些聲音應(yīng)該被壓制?
阿朵凝視著那些歪斜的字跡,良久,才緩緩開口:“不是誰來聽,是誰先說?!?/p>
說,才是最重要的。
只有說出來,才有可能被聽見,才有可能改變這個(gè)世界。
說,是一種力量。
與此同時(shí),在南嶺的深處,韓十三正徹夜不眠地勘測著火脈。
自從瘋婆婆去世后,他就一直覺得,這火脈中隱藏著某種秘密。
而現(xiàn)在,他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端倪。
這火脈的異常,不僅僅局限于南嶺。
那些地下的熱流,就像一張巨大的蛛網(wǎng),向著西南方向匯聚,最終的終點(diǎn),竟然指向了早已被焚毀的清源村祖祠。
更詭異的是,所有火線共振的頻率,竟然與瘋婆婆臨死前囈語中的某段節(jié)奏暗合。
韓十三覺得,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。
他翻遍了古《灶經(jīng)》的殘卷,終于找到了一句冷僻的記載:“言不成章者,避蠱音;心不屬眾者,通地鏡。”
言不成章,指的應(yīng)該是那些無法被“語模種”控制的真話;心不屬眾,指的應(yīng)該是那些不被集體意志所裹挾的獨(dú)立思考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