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朵站在南嶺之巔,一雙眼睛冷得像冰碴子,死死地盯著那道煙柱。
她身邊的怒哥,也難得的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,油光锃亮的羽毛都炸開了,像是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。
“火自己寫了字,可比人寫得狠?!迸绲纳ひ艏饫?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阿朵沒搭理它,只是從懷里掏出幾片焦黑的木頭殘片,那是陳啞子留下的,上面布滿了玄奧的紋路。
她把木片遞給韓十三,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:“調(diào)集火脈殘響,逆推震源?!?/p>
韓十三領(lǐng)命而去,手指在那些焦黑的木片上飛快地滑動,一道道微弱的火光在他指尖跳躍,最終匯聚成一個模糊的畫面。
畫面里,清源村祖祠后院,一口廢棄的枯井靜靜地佇立在那里。
“是那里……”韓十三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阿朵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,她當(dāng)然記得那口枯井,那是執(zhí)燈童子埋下銅盤的地方。
“哼,真是好大的膽子?!卑⒍涞穆曇艉茌p,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。
她轉(zhuǎn)過頭,看向站在一旁的趙鐵秤,語氣平靜地說道:“去南嶺十三村,找那些曾被稱‘瘋’的母親,每人取一縷剪發(fā),用紅繩系好,帶回言祭壇?!?/p>
趙鐵秤愣了一下,似乎有些不明白阿朵的用意,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應(yīng)道:“是,阿朵姐。”
說完,他便轉(zhuǎn)身下山,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。
怒哥站在阿朵的肩頭,歪著腦袋看著趙鐵秤離去的方向,忍不住嘀咕道:“瘋娘?要她們的頭發(fā)干嘛?難不成阿朵要搞什么巫蠱之術(shù)?”
阿朵沒有回答,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任憑山風(fēng)吹拂著她的衣袍,她的目光深邃而悠遠(yuǎn),仿佛能夠穿透時空,看到遙遠(yuǎn)的未來。
趙鐵秤一路狂奔,很快便來到了南嶺十三村。
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,豆大的雨點砸在他的臉上,生疼生疼的。
他不敢耽擱,加快腳步,想要盡快找到那些“瘋娘”,完成阿朵交代的任務(wù)。
突然,他看到路邊有一間破舊的茅草屋,屋頂已經(jīng)塌了一半,墻壁也布滿了裂縫,看起來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人住過了。
“先避避雨再說吧。”趙鐵秤心想,便跑過去推開了茅草屋的門。
一股霉味撲面而來,趙鐵秤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他走進(jìn)屋里,發(fā)現(xiàn)這里竟然是一間廢棄的接生屋,屋里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床,上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,角落里還堆放著一些生銹的剪刀和針線。
“這地方……真夠陰森的?!壁w鐵秤嘀咕了一句,便找了個相對干燥的地方坐了下來。
他剛坐下沒多久,就聽到外面?zhèn)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,緊接著,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了進(jìn)來。
“柳七婆,你可得救救我家婆娘啊!她已經(jīng)疼了一天一夜了,孩子還是生不下來!”
趙鐵秤一愣,這個聲音他認(rèn)得,是隔壁村的李大牛。
他怎么會在這里?
“放心吧,我會盡力的。”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,聽起來有些沙啞。
趙鐵秤好奇地走到門口,透過門縫向外看去,只見李大牛正焦急地站在門口,而站在他對面的,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,手里提著一個藥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