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地撫摸著那枚即將破殼的黑蠱卵,輕聲道:“師父,這次我不躲,也不逃……但我得先守住這個‘門’?!?/p>
她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,但隨后,她卻微微皺起了眉頭,因為她感受到,那卵殼裂開之后,并未如她預期的那樣孵化出新的生命,而是持續(xù)不斷地釋放著那縷詭異的青煙,這青煙之中,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?
黑蠱卵表面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,卻遲遲不見新生命破殼而出,反倒是那縷青煙,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源源不斷地從中涌出。
起初還只是一縷,轉眼間,便如同一層輕紗,籠罩了整個南嶺。
柳七婆原本布滿皺紋的臉上,此刻更是寫滿了驚疑不定。
她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幾頁泛黃的紙張,那是她珍藏多年的《胎音錄》殘卷,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,散發(fā)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。
她瞇著眼睛,湊近了油燈,一字一句地辨認著上面的內容,嘴里念念有詞:“原蠱不化形,唯聽萬嬰齊哭方可蛻殼……原蠱不化形,唯聽萬嬰齊哭方可蛻殼……”
突然,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頭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,一把抓住阿朵的手,聲音顫抖地說道:“圣女!不對勁!不是它要生,是我們得讓更多孩子……敢哭出來!”
阿朵聞言,原本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。
她看著柳七婆手中的殘卷,又看了看那不斷涌出的青煙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更多孩子……敢哭出來……”她喃喃自語著,目光掃過周圍那些面色蒼白的村民,以及那些被灰色霧氣籠罩的房屋,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。
消息如同野火般,迅速在南嶺以及通往清源村的沿途村落蔓延開來。
那些曾經因為誕下“邪音種”而被驅逐的產婦們,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紛紛朝著南嶺趕來。
她們衣衫襤褸,面容憔悴,眼中卻閃爍著希望的光芒。
她們跪在言祭壇前,對著那枚黑色的蠱卵,默默祈禱著:“讓我們孩子第一聲,有人聽見……”
阿朵沒有絲毫猶豫,立刻下令設立“生音祭壇”。
以十二具黑棺為床,棺木常年吸收陰氣,帶著絲絲寒意,卻也隔絕了外界的侵擾,形成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。
無焰燈被點亮,散發(fā)著柔和的光芒,驅散著黑暗,也照亮了希望。
柳七婆親自主持接生,她經驗豐富,接生過南嶺三代嬰孩,對各種情況都了如指掌。
小滿則在一旁,手持牛皮鼓,仔細記錄著每一個嬰兒的初啼節(jié)奏,那鼓聲沉悶而有力,像是生命的脈搏,一下一下地跳動著。
第一夜,便有一名婦人被送到了祭壇上,她懷著雙胞胎,情況危急。
在柳七婆的幫助下,第一個孩子順利降生,是個男孩,哭聲洪亮,響徹整個南嶺。
然而,當第二個孩子降生時,卻出現了意外——那孩子張著嘴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婦人頓時慌了神,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周圍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,臉上充滿了擔憂。
就在這時,怒哥突然從阿朵的肩膀上跳了下來,它邁著小短腿,幾步便躍上了黑棺的頂端,站在那嬰兒的耳畔,深吸一口氣,發(fā)出了三聲特殊的鳴叫——那是鳳種一族獨有的秘音,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