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臨行前,柳七婆交給她的,里面裝著半瓶夜哭草汁。
“我是穩(wěn)婆的后裔……”葛蘭的聲音有些顫抖,“雖然我從未接生過我……我愿意用我的眼淚,澆灌這絕望之鎖!”
她打開瓷瓶,將那僅剩的夜哭草汁,小心翼翼地灑在石門的鎖孔之上。
淚水混著草汁,順著石門的紋路緩緩流淌,如同無聲的悲歌。
阿朵沒有說話,她默默地走到石碑前,將那塊染血的“阿朵”布條,貼在了石碑的中心。
“阿朵……阿朵……”她低聲呢喃著自己的名字,眼神堅定而決絕,“今天,我就要用我的名字,打破這南嶺的枷鎖!”
三重力量交匯的瞬間,石門發(fā)出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,如同遠古巨獸的低吼。
緊接著,一道漆黑的裂縫,在石門之上緩緩擴大。
石門,終于洞開了。
一股腥風撲面而來,帶著濃烈的腐臭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氣。
眾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,卻依然無法阻擋那刺鼻的氣味鉆入肺腑。
借著微弱的光芒,眾人看到,那裂縫之后,竟然是一條狹窄而幽深的暗溝。
暗溝之內(nèi),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微型骸骨,每一具骸骨的胸前,都壓著一塊無字石牌。
那是被遺棄的嬰兒,那是被剝奪了名字的亡魂。
“怒哥,背我。”阿朵當機立斷,沉聲說道。
怒哥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子,讓阿朵爬到自己的背上。
它知道,時間緊迫,必須盡快穿過這棄嬰渠,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。
然而,棄嬰渠實在太過狹窄曲折,僅容一人匍匐前行。
為了確保安全,阿朵決定分批穿越。
她讓怒哥馱著自己先行,葛蘭和趙九斤則留在后面斷后。
“你們小心?!卑⒍浠仡^叮囑道,
“放心吧,圣女?!备鹛m勉強擠出一個笑容,“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?!?/p>
怒哥展開翅膀,小心翼翼地鉆入了那狹窄的裂縫之中。
它馱著阿朵,艱難地在骸骨堆中穿行。
周圍一片漆黑,只有微弱的光芒從裂縫中透進來,照亮著腳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。
突然,怒哥感覺到背上傳來一陣異樣的震動。
它回頭望去,只見阿朵背上那些血淋淋的“阿朵”二字,竟然與沿途的骸骨產(chǎn)生了共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