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南嶺的夜風(fēng)中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。
大蠱師率眾夜襲記名坊,手中握著那面殘破的“命引鼓”。
鼓面依然可見顧一白年輕時的臉皮,那張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。
大蠱師冷笑一聲,聲音在夜空中回蕩:“名字不過是繩索,我替天下人定名,他們才能安分!”
柳七郎橫錘擋路,面沉似水,柳七郎的話語如一道霹靂,瞬間擊中了大蠱師的軟肋。
大蠱師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,鼓片在他的手中劇烈顫抖,他猛地一擊,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氣。
幻象如潮水般涌現(xiàn),顧一白跪地求饒、阿朵化為蠱蟲、陳小滿變成無面傀儡,一時間,整個記名坊仿若陷入了無盡的幻境。
怒哥引鳳火封鎖四方,鳳火如烈焰般將整個記名坊包圍,將敵人阻擋在了結(jié)界之外。
柳七郎持“命契印”鎮(zhèn)守爐心,火焰在他的手中熊熊燃燒,他雙眼如炬,不為幻象所動。
大蠱師的鼓片在他的手中發(fā)出刺耳的響聲,每一次敲擊都仿佛要將柳七郎的意志擊垮。
就在這時,陳小滿突然掙脫了葛蘭的保護,一步步走向幻象中心,她的腳步堅定而有力。
雙耳緊貼地面,她輕聲呼喚:“我叫陳小滿……你是大蠱師……可你也曾是個爸爸,對吧?你兒子……是不是叫顧小禾?”
大蠱師渾身劇震,手中的鼓片猛然脫手,落在地上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那一瞬,他眼前的幻象驟變——不再是權(quán)力加身的帝王圖景,而是三十年前一個小男孩趴在他背上喊“爹”的畫面。
他嘴唇顫抖,終于低聲呢喃:“小禾……我沒燒你……我是想救你……可他們說只有吞了名字才能活……”
話音未落,大蠱師體內(nèi)涌出無數(shù)黑絲,那些絲線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,如潮水般倒流回地宮深處。
每一根黑絲,都是一個曾被他吞噬的名字,此刻,它們都在尋找回家的路。
陳小滿站直身體,仰頭望著這位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強者,一字一句道:陳小滿站直身體,仰頭望著這位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強者,一字一句道:“你不配刪名字,也不配定名字。但你可以……聽一聽?!彼鹗郑赶驊洜t上方懸浮的“命契印”,輕喚:“顧小禾,回家了。”剎那間,印中金光大盛,一道稚嫩魂影緩緩浮現(xiàn),撲入大蠱師懷中。
老者跪地痛哭,而地脈深處,最后一道裂縫開始緩緩閉合——封印,已無需暴力鎮(zhèn)壓,只待一人真心喚名。
陳小滿的眼中閃爍著淚光,她輕輕轉(zhuǎn)身,朝著柳七郎微微一笑:“怒哥,我們完成了?!?/p>
就在這時,憶爐上空的“命契印”金光未散,地宮深處卻傳來陣陣嗚咽。
憶爐上空,“命契印”金光未散,地宮深處卻傳來陣陣嗚咽。
這聲音如同從深淵中升起的哀嚎,直擊每個人的耳膜,讓人的心臟猶如被無形的手緊攥。
無數(shù)虛影自裂縫爬出,有嬰兒、老者、婦人,皆口唇開合無聲,雙眼空洞無神。
韓十三翻動《焚名簿》,發(fā)現(xiàn)原本焦黑的頁腳竟開始滲出血字:“他們回來了……但不是來謝恩的。”他猛然抬頭,聲音微顫:“這些名字在恨——恨那些燒掉他們的人,也恨喚醒他們的我們?!?/p>
藍阿婆連夜召集九村長老,在南嶺設(shè)下“靜名壇”,用當年接生用的紅布圍成結(jié)界,試圖安撫游蕩之民。
紅布在夜風(fēng)中輕輕擺動,每一道波紋都帶著過往的溫暖與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