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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8章 詹姆斯叉腰遠望，眼神復(fù)雜（第1頁）

球員通道仿佛一道界限，將外界的喧囂與狂歡徹底隔絕。一步踏入，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度，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、舊皮革和……失敗的氣息。那是一種沉悶的、壓在每個人心頭幾乎令人窒息的重量。

勒布朗·詹姆斯走在最前面，他的腳步沉重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沼之中。身后跟著的是依舊用毛巾裹著頭、不愿露出面容的德維恩·韋德，以及眼神空洞、仿佛靈魂被抽離的克里斯·波什。

再后面，是其他沉默的熱火隊員和工作人員，沒有人說話，只有雜沓的腳步聲和偶爾壓抑的嘆息在空曠的通道內(nèi)回蕩。

通道墻壁上掛著熱火隊史的輝煌瞬間，那些定格的笑容和獎杯在此刻看來，充滿了諷刺意味。詹姆斯的目光掃過那些照片，卻沒有絲毫停留，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墻壁，回到了剛才那片讓他心碎的場地。

他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著最后的畫面：科比冷靜地兩罰全中，漫天飛舞的紫金色彩帶，湖人隊員瘋狂的慶祝，陸鳴那帶著調(diào)侃和一絲認真說出的“未來是你的？”，以及他自己如同被釘在原地，只能叉腰遠望的無力感。

“未來是你的？”

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反復(fù)回響。蒂姆·鄧肯當年對年輕的詹姆斯說出這句話時，帶著前輩的鼓勵和期許。

而今晚，從同樣年輕、甚至更年輕的陸鳴口中說出，味道卻截然不同。那里面有多少真誠的認可？有多少勝利者的優(yōu)越？又有多少是對他們這個倉促組建的“超級球隊”的質(zhì)疑？

詹姆斯推開更衣室的門，更衣室里死一般的寂靜。與往常比賽結(jié)束后嘈雜的音樂、談笑、冰袋摩擦的聲音不同，此刻這里只有一種近乎凝滯的壓抑。裝備散落一地，沒人去收拾，仿佛主人已經(jīng)倉皇逃離。

詹姆斯沒有立刻坐下，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，動作有些僵硬地開始拆卸身上的裝備——護臂、護膝、厚厚的腳踝繃帶。每一個動作都緩慢而沉重，仿佛卸下的不是裝備，而是他今晚承載的所有期望與壓力。

他依然能聽到，隔著厚重的墻壁，隱約傳來的湖人隊慶祝的喧鬧聲，以及現(xiàn)場主持人通過廣播系統(tǒng)宣布“2011年NBA總冠軍，洛杉磯湖人隊！”的激昂語調(diào)。那聲音像一根根細針，扎在他的耳膜上，更扎在他的心里。

他卸下所有裝備，重重地坐在板凳上，身體前傾，手肘撐著膝蓋，再次做出了那個經(jīng)典的、被無數(shù)鏡頭捕捉到的動作——雙手叉腰，低著頭，目光凝視著地板上的某一點，仿佛要將那里看穿。

他的眼神復(fù)雜得如同風(fēng)暴前的云層。有不甘，他傾其所有，場均接近三雙的數(shù)據(jù)，卻無法換來一場勝利，無法觸摸到那座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獎杯；

有失落，夢想在最高舞臺上碎裂的聲音，如此刺耳；有迷茫，這條路，這樣組隊，真的對嗎？為什么在看似無敵的湖人面前，他們顯得如此稚嫩和不堪一擊？

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，是對自己關(guān)鍵時刻選擇的不夠明智？是對隊友（尤其是波什）未能達到預(yù)期的失望？還是對整個世界此刻都在嘲笑他們“抱團無冠”的憤懣？

更多的，是一種深沉的疲憊。從“決定一”發(fā)布會那天起，他就被推到了風(fēng)口浪尖，整個賽季都活在顯微鏡下，每一場失利都被無限放大。他扛著球隊，扛著輿論，扛著對首個總冠軍的極致渴望，最終卻倒在了距離終點最近的地方。

這種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消耗，遠比一場比賽的體力透支更令人難以承受。

助理教練和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進出，不敢打擾他。隊友們也各自沉默地處理著自己的事情，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去觸碰領(lǐng)袖那顯而易見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