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,仿佛在科比·布萊恩特踏上罰球線的那一刻被無限拉長、凝滯。美航球館陷入了一種近乎真空的死寂,先前零星的抽泣聲也消失了,只剩下心臟在胸腔內沉重搏動的回響,以及無數道目光聚焦在那片小小區(qū)域所帶來的無形壓力。
88:71。計時器上,比賽時間無情地顯示著03:51。這不再是一場籃球比賽,這是一場即將完成的加冕禮,而科比,就是那位手持權杖的君王。
他站在罰球線上,身影在頭頂聚光燈下顯得愈發(fā)挺拔、孤傲。他沒有去看那些面色灰敗的熱火球員,沒有去理會場邊已經開始偷偷擦拭眼角的湖人工作人員,甚至沒有去關注看臺上那些徹底放棄、眼神空洞的主隊球迷。他的世界,在此刻縮小到了極致——手中的籃球,眼前的籃筐,以及那17分分差所帶來的、不容有失的終結使命。
他微微屈膝,手腕輕柔地轉動著籃球,感受著那熟悉的皮革觸感。拍球,三下,節(jié)奏穩(wěn)定得如同精密鐘表。呼吸平穩(wěn),眼神專注得像是在進行一場獨屬于他自己的冥想。
陸鳴站在三分線外,準備爭搶那理論上可能存在的籃板。但他知道,這更多是一種形式。他的體內,那股因任務完成而奔涌的全新能量正在緩緩平復、沉淀,與他的肌肉、骨骼、神經完美融合。【大鯊魚力量】的狂暴與【大夢腳步】的靈巧,在這一刻不再是獨立的技能,而是化為了他身體本能的一部分,一種深植于骨髓的“禁區(qū)統(tǒng)治力”。他能感覺到,自己對這個聯(lián)盟內線的威懾,從這一刻起,將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?;@板王?DPOY?這些榮譽,已是他這場偉大進化后,順理成章的附屬品。
他看了一眼科比的背影,那背影在巨大的壓力下沒有絲毫晃動。這就是聯(lián)盟第一人,這就是他一路追隨、并肩作戰(zhàn)的偶像與大哥。從懵懂菜鳥到如今能與勒布朗·詹姆斯在全能數據上相提并論(甚至籃板、防守更勝一籌)的球隊二當家,他的成長路上,科比的影子無處不在。
“科老大,”陸鳴在心中默念,“投進它?!?/p>
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語,科比動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舉球,抬臂,抖腕。
整個動作流暢得如同經過千百次淬煉的機械,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,只有千錘百煉后極致的簡潔與穩(wěn)定。
籃球離開了他的指尖,帶著輕微的旋轉,在空中劃出一道平直而堅決的弧線,如同精確制導的導彈,直奔網窩!
“唰!”
第一罰,空心入網!
89:71!
清脆的刷網聲,在寂靜的球館里如同驚雷般炸響!這聲音,是釘入棺材的第一顆釘子!
湖人替補席上,所有球員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,攥緊了拳頭,壓抑著立刻就要爆發(fā)出來的狂喜。拜納姆緊緊摟住了奧多姆,兩人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科比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剛才命中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訓練罰球。他從裁判手中接過第二個球,重復著同樣的程序——拍球三下,屈膝,舉球,出手。
這一次,甚至比第一次更加果斷,更加決絕!
籃球在空中飛行的軌跡,完美得如同尺規(guī)作圖!
“唰!”
第二罰,再次空心入網!
90:71!
“Yes!!!”湖人替補席瞬間爆炸!香檳雖然還未開啟,但狂喜的浪潮已經沖垮了所有的克制!拜納姆直接跳到了加索爾的背上,阿泰斯特揮舞著毛巾發(fā)出了野獸般的咆哮!
“兩罰全中!科比·布萊恩特!他用最科比的方式,徹底殺死了比賽!19分的分差,不到4分鐘!比賽結束了!總決賽結束了!總冠軍的歸屬,失去了最后的懸念!”解說員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,充滿了宣告歷史的激動。
進球后的科比,依舊沒有慶祝。他只是微微握了一下拳頭,隨即松開,快速退防,眼神依舊警惕,仿佛比賽還在焦灼之中。這就是他的職業(yè),他的偏執(zhí),不到終場哨響,絕不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