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前攤開著幾份文件,最上面一份正是陸鳴那份體測報告的摘要,上面用紅筆圈出了幾個觸目驚心的數(shù)字:原地彈跳109cm,助跑摸高414cm,34沖刺3。02秒。
“請坐,陸鳴。”庫普切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。
陸鳴有些拘謹(jǐn)?shù)刈拢薮蟮纳碥|讓那張寬大的椅子都顯得有些局促。他努力挺直腰背,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緊張,但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內(nèi)心的不安。
馬克安靜地站在一旁。
“令人印象深刻的。。。表現(xiàn)?!睅炱涨锌苏遄弥~句,目光銳利地掃過陸鳴,“身體天賦。。。確實是世代難遇。對德魯?shù)哪莾蓚€蓋帽。。。出乎意料,但展現(xiàn)了潛力?!?/p>
他頓了頓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:“然而。。。基本功的缺失,本能的原始,還有。。。不穩(wěn)定性。。。都是問題。嚴(yán)重的問題?!?/p>
庫普切克的聲音很平靜,卻像一根根針扎在陸鳴心上。他說的每一個字,都精準(zhǔn)地戳中了陸鳴的軟肋。陸鳴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庫普切克話鋒一轉(zhuǎn),臉上露出一絲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,“但是。。。潛力就是潛力。而且科比。。。在你身上看到了某些東西。杰克遜教練。。。沒有說不行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,推到了陸鳴面前。文件封面上印著醒目的紫金色湖人隊徽,下方是加粗的英文標(biāo)題:洛杉磯湖人隊-未簽約自由球員合同。
“我們相信,在正確的培養(yǎng)下,你能成為這支球隊的寶貴資產(chǎn)。”庫普切克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,“因此,洛杉磯湖人隊準(zhǔn)備為你提供一份標(biāo)準(zhǔn)的、非保障性的、參加即將到來的新賽季訓(xùn)練營的合同。”
他翻開合同,指著關(guān)鍵條款:“期限:一年。薪水:107,163美元,聯(lián)盟新秀自由球員底薪。非保障,意味著我們可以在賽季開始前的任何時候裁掉你,無需支付全額薪水。訓(xùn)練營邀請。爭取一個正式名額?!?/p>
庫普切克看著陸鳴,眼神銳利:“這就是你的門票,陸鳴。證明你屬于這里的機(jī)會。不僅僅是一個跳跳男,不僅僅是一個跑得快的人。。。而是一個籃球運動員。一個湖人?!?/p>
陸鳴看著眼前那份印著紫金隊徽的合同,聽著庫普切克的話,巨大的沖擊感讓他大腦一片空白。
合同?NBA合同?雖然是非保障的,雖然錢不多(?夠買多少碗老媽的牛肉面?),但這意味著。。。他有機(jī)會留下了?他有機(jī)會真正穿上那件紫金戰(zhàn)袍了?
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!但緊接著,庫普切克后面那句“爭取一個正式名額”和禪師那冰冷的眼神又像冷水一樣澆了下來。這不是終點,這是起點!一個更加殘酷、隨時可能被踢出局的起點!
“I。。。I。。?!标戻Q張了張嘴,喉嚨發(fā)干,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帶著濃重方言腔的塑料英語:“Money。。。okay。But。。。number?Mynumber?Whatnumber?”
庫普切克和馬克都被他這跳躍性的思維問得一愣。
“Number?”庫普切克挑了挑眉,看向馬克。
馬克連忙解釋道:“他指的是他的球衣號碼,米奇?!?/p>
“Ah,number?!睅炱涨锌嘶腥?,隨即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,“號碼。我們有幾個可選。既然你在訓(xùn)練中一直穿17號。。。不如就保留它?17號。陸鳴?!?/p>
“17?”陸鳴重復(fù)了一遍,巨大的手掌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,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。17。。。1+7=8?科比的號碼?他眼睛猛地一亮,一拍大腿,震得桌子上的水杯都晃了晃:“17!好!1+7=8!科比的號碼!意思是。。。老子總有一天比他強(qiáng)!哈!完美!”
庫普切克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馬克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(扶額)
這菜鳥的腦回路。。。真是清奇得讓人窒息!
“咳咳。。?!睅炱涨锌烁煽葍陕暎S持著總經(jīng)理的威嚴(yán),“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。。。”
“Wait!”陸鳴猛地想起什么,巨大的身軀前傾,目光灼灼地盯著庫普切克,“等等!那個大個子。。。德魯?他還在這?老子打敗他了!兩個火鍋!他該滾蛋!不是我!!”
庫普切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額頭上青筋跳了一下。
他強(qiáng)忍著把合同拍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臉上的沖動,深吸一口氣,語氣加重:“球員人事決定是由球隊管理層做出的,陸鳴。不是由你。你的注意力應(yīng)該放在爭取你自己的位置上?!?/p>
馬克趕緊在桌子底下踢了陸鳴一腳,眼神示意他閉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