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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救贖之光（第2頁）

“還記得嗎？洛德拉姆。在無盡的虛空誕生之初，在那冰冷永恒的黑暗里……是我們兩人，最先擁有了模糊的‘自我’?！?/p>

洛德拉姆的身體猛地一顫。

阿斯莫德繼續(xù)說著，聲音如同溫柔的溪流，沖刷著被仇恨和嫉妒冰封的記憶河床：

“我們一同在扭曲的能量風(fēng)暴中摸索前行，一同對抗那些只有吞噬本能的虛空怪物……雖然寒冷，雖然危險，但我們彼此依靠，那是我們最初……也是唯一的‘溫暖’?！?/p>

“你……”洛德拉姆嘴唇哆嗦著，想要反駁，想要用惡毒的語言攻擊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那些話語堵在喉嚨里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一些早已被深埋、被虛空意志扭曲篡改的記憶碎片，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腦海。

……兩個弱小的新生意識，在絕對的黑暗中，小心翼翼地靠近，分享著微弱的能量…………第一次合作，擊退了一頭貪婪的虛空潛獵者后，那短暫卻真實的、劫后余生的“喜悅”…………在那冰冷死寂的維度里，彼此是對方存在的唯一坐標……

阿斯莫德的手輕輕按在了洛德拉姆的胸口，那里是虛空能量與他本源連接最深的地方，也是痛苦最劇烈的地方。但阿斯莫德的手中傳遞出的，并非更強的凈化之力，而是一股極其溫和、極其純凈的星脈生命力，如同最細膩的春雨，緩緩滲入。

這力量并非強行驅(qū)逐虛空，而是在滋養(yǎng)那絲微弱的本源，修復(fù)被虛空能量粗暴改造和侵蝕的傷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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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啊……”洛德拉姆發(fā)出一聲痛苦的呻吟，但這痛苦中，卻夾雜著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舒緩。仿佛凍僵的肢體被放入溫水中，那刺骨的寒冷正在被一點點驅(qū)散，帶來一種久違的、幾乎被遺忘的“活著”的感覺。

“虛空給了你力量，洛德拉姆，”阿斯莫德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，“但它也奪走了你感受其他事物的能力。它用嫉妒和貪婪填滿了你，讓你再也看不到除了力量和征服之外的東西。它讓你忘了，我們曾經(jīng)……也渴望過不同于冰冷虛無的東西?！?/p>

“閉嘴……你……懂什么……”洛德拉姆掙扎著，試圖扭開頭，拒絕傾聽，拒絕感受。但那股溫暖的星脈之力如同無孔不入的光，滲透進他冰封的靈魂裂隙。

“我懂。”阿斯莫德的聲音帶著一絲悲憫，“因為我曾被放逐到這里，失去了所有力量，變成了你眼中最渺小脆弱的存在。我經(jīng)歷了你所蔑視的一切：無助、依賴、學(xué)習(xí)……還有，愛。”

他看了一眼身旁滿臉擔(dān)憂的艾拉，目光溫柔。

“是艾拉給了我名字，給了我家的溫暖。是這片森林教會我生命的韻律。是這座山脈，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接納了我，用它的力量滋養(yǎng)我，而非控制我?！彼哪抗庵匦禄氐铰宓吕纺樕希八鼈儧]有因為我的過去和我的不同而排斥我，它們給了我選擇的機會，給了我……重生的可能?！?/p>

“選擇……”洛德拉姆無意識地重復(fù)著這個詞，幽紫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極其迷茫的波動。虛空從未給過他選擇，只有服從和掠奪。

“是的，選擇。”阿斯莫德堅定地說，“現(xiàn)在，我也給你一個選擇，弟弟?！?/p>

他周身的能量鎖鏈徹底轉(zhuǎn)變了性質(zhì)，從懲戒凈化化為了純粹的守護與隔絕，將洛德拉姆與虛空的聯(lián)系徹底切斷。

“殺死你，很容易。但那只是重復(fù)虛空所信奉的毀滅與仇恨的循環(huán)?！卑⑺鼓碌穆曇艋厥幵诩澎o的戰(zhàn)場上，傳入每一個精靈的耳中，“仇恨只能孕育更多的仇恨，毀滅只會帶來更大的毀滅。我們今日的戰(zhàn)斗，不是為了延續(xù)這個循環(huán)，而是為了……打破它?！?/p>

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依舊帶著仇恨目光的精靈戰(zhàn)士們。

“他罪孽深重，必須付出代價。但這代價，不應(yīng)是簡單的死亡。那太便宜他了，也無法彌補逝者的傷痛?！卑⑺鼓碌穆曇魩е环N令人信服的沉重與公正，“他的代價，是活著。是親眼看看他所蔑視、所傷害的這個世界，究竟是什么樣的。是親自感受一下，除了虛空的冰冷與掠奪，生命還可以有其他形態(tài)?！?/p>

他低下頭，看著眼神劇烈掙扎、仿佛內(nèi)心正在經(jīng)歷天翻地覆戰(zhàn)爭的洛德拉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