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悶下去一口酒:老子親眼見過泰坦之力完全醒過來的德行。我爹。。。他曾經一拳頭就擂平了一座山??赡橇α孔詈蟀阉詡€兒吞了。凱蘭眼里閃過一道懼色,不能讓布雷克走這條道。在他沒學會完全拿捏住之前,不能讓他蹽到任何可能點著炸藥桶的地界。
洛德拉姆靜靜聽著,偶爾抿一口酒。處了百來年,他太知道什么時候該放屁,什么時候該憋著。
深海那破地方,水壓大得能擠扁卵蛋、不認得的活物海了去了、保不齊還得干架。。。凱蘭直晃腦袋,變數(shù)太多,懸乎事兒更多。
所以你就要把他圈在學院里?像籠子里養(yǎng)雪梟?洛德拉姆往前探探身子,老伙計,你是在北境凍土上活了五百年的爺們,不是那些裹著綢子尿褲子的宮廷法師。你比誰都明白,真本事都是在野地里摔打出來的,不是在訓練場上比劃出來的。
凱蘭磨著后槽牙,額頭上擠出幾道深溝。他又灌了一口酒,喉結劇烈地滾動著。
記不記得頭一屆學生那會兒?洛德拉姆聲音軟和下來,你那寶貝兒子凱因,還有塔里克家閨女莉亞娜,倆小兔崽子魔法課成績爛得摳腳,實戰(zhàn)考核回回吊車尾。那會兒你也急得嗷嗷的,恨不能天天拎著他們加練。
凱蘭哼了一聲,嘴角卻不自覺揚起來點:倆小廢物點心,要不是老子往死里操練,早讓瑪拉格斯撕巴了。
可最后是他們救了老子這條賤命。洛德拉姆輕輕說,有時候,你得讓小崽子們自己去闖,去碰釘子,去他娘的惹禍。這才是成長的價碼。
爐火映著凱蘭花白的頭發(fā)和胡茬子,那雙慣常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洛德拉姆以為他睡著了。
芙蕾雅走的時候,凱蘭的聲音粗糲得像是砂紙磨過石頭,我答應過她,看好這個家,護好兒孫。我不能食言。
洛德拉姆嘆了口氣,給兩人的杯子重新斟滿:老伙計,護著家人不意味著把他們拴在褲腰帶上。有時候,放手才是真格的保護。他頓了頓,再說,不是還有你跟著去嗎?五百年的老棒槌,還鎮(zhèn)不住個深海?
凱蘭盯著跳動的火苗,仿佛在那橘紅色的光芒中看見了亡妻的笑臉。最終,他重重地嘆了口氣,那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。
操,老子就再信你一回。他舉起酒杯,但要是布雷克少根汗毛,我就把你那些藏酒全他媽揚雪地里去。
洛德拉姆哈哈大笑,碰杯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脆:成交!現(xiàn)在,跟我說說,你打算怎么看著三個小禍害頭子不把深海南庭掀個底朝天?
窗外,雪下得更大了。而在溫暖的院長辦公室里,兩個老友的談笑聲和酒香一起,氤氳了整整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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