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0章 《第一次叫？》（第1頁）

星脈圣所的尿布危機(jī)，最終在皮克斯和格魯克連夜趕工送來的、粗糙但極其堅韌能吸的“應(yīng)急版特制尿布”（正如格魯克所堅持的，用了巨犀膀胱膜和精金搭扣，導(dǎo)致孩子們穿上后行動略顯笨拙，像兩個小號的鎧甲勇士）中暫告段落。石磐也終于能從那股復(fù)雜的氣味和無盡的換洗循環(huán)中稍稍解脫，雖然那北境烈酒的后勁讓他第二天一整天都感覺有點(diǎn)頭重腳輕。

日子在尿布、奶糊、諾克斯塔的鱗片滑梯、維茲的“幫倒忙”以及兩位母親見縫插針的“育兒理念碰撞”中平穩(wěn)（相對而言）流逝。諾拉和托爾一天天長大，咿咿呀呀的發(fā)聲也越來越頻繁、清晰，不再是無意義的音節(jié)，似乎總在嘗試模仿大人們說話。

這無疑點(diǎn)燃了莉維婭和珊瑚內(nèi)心最大的期待。

她們開始有意識地在孩子面前重復(fù)某些特定的詞語?！爸Z拉，看媽媽，叫媽——媽——”“托爾，我是媽媽哦，媽——媽——”莉維婭甚至動用邏各斯鏡片分析最優(yōu)發(fā)音頻率，試圖用秩序魔法進(jìn)行“引導(dǎo)式教學(xué)”。珊瑚則堅持用深海歌謠的韻律來熏陶，認(rèn)為優(yōu)美的節(jié)奏更利于語言習(xí)得。

兩人表面上互相嘲諷對方的方法“刻板”或“花哨”，暗地里卻都鉚足了勁，期盼著那神圣的、充滿成就感的“第一聲呼喚”能落在自己身上。她們幾乎每天都要追問石磐：“今天她他叫媽媽了嗎？”“有沒有發(fā)出類似‘ma’的音？”

石磐每次都以他標(biāo)志性的沉穩(wěn)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）回應(yīng)：“尚未。但有進(jìn)步?！?/p>

這種緊張的期待感甚至彌漫到了整個星脈圣所。阿斯特開了盤口，賭孩子們先叫“媽媽”還是先叫“爸爸”（他給自己和布雷克也下了注，雖然賠率很低），并試圖用星穹之力偷偷影響結(jié)果，被莉維婭發(fā)現(xiàn)后差點(diǎn)被秩序鎖鏈捆成粽子。連阿斯莫德和洛德拉姆偶爾路過育兒區(qū)時，目光中都會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。

終于，在一個陽光明媚、能量流異常平和的午后，重要的時刻似乎來臨了。

當(dāng)時，石磐剛給托爾換好尿布（應(yīng)急版，依舊笨重），正抱著他，指著不遠(yuǎn)處打盹的諾克斯塔，用他那一貫平和的語調(diào)說：“看，諾克斯塔，它在休息。”

托爾眨著亮晶晶的眼睛，看著那座黑色的“山巒”，小嘴巴一張一合，似乎在努力模仿石磐的發(fā)音。

另一邊，莉維婭和珊瑚正一起給諾拉喂水果泥。莉維婭舀起一勺，遞到諾拉嘴邊，用自己最溫柔（略顯僵硬）的聲音引導(dǎo)：“諾拉，乖，張嘴，媽——媽——喂你?！?/p>

珊瑚也不甘示弱，在旁邊用唱歌般的語調(diào)附和：“對呀對呀，媽——媽——真好~”

諾拉看著眼前兩個充滿期待的臉龐，咽下果泥，小嘴巴也動了動，發(fā)出含糊的聲音。

莉維婭和珊瑚瞬間屏住了呼吸！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！來了嗎？要來了嗎？她們激動地互相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比的期待和一絲競爭的火花。

就在這時，托爾似乎終于醞釀好了情緒，他抬起小胖手，指向諾克斯塔，小臉因?yàn)橛昧Χ⑽q紅，然后清晰地、響亮地喊出了一個詞：

“塔——塔——！”

洪亮的聲音回蕩在育兒區(qū)，帶著泰坦血脈特有的力量感。

一瞬間，萬籟俱寂。

莉維婭和珊瑚臉上的激動和期待瞬間凝固，如同被諾克斯塔的冰霜龍息迎面噴中。

塔塔？不是媽媽？甚至不是爸爸？是……是那頭龍？??！

然而，還沒等她們從這巨大的失落和震驚中回過神來，另一邊的諾拉，似乎被托爾的聲音激發(fā)，也終于發(fā)出了她努力醞釀的音節(jié)。她星穹般的眼睛沒有看莉維婭，也沒有看珊瑚，而是越過她們，看向了她們身后——那個剛剛放下托爾、正露出溫和笑容的、日夜照顧他們的身影。

她的小嘴張開，發(fā)出一個更加清晰、甚至帶著一絲依賴和親昵的稱呼：

“磐——磐——！”

聲音清脆，還帶著一絲奶味兒，卻像一道驚雷，劈在了兩位母親早已石化的心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