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章 古老精靈的毒舌審判（第1頁）

托爾·鐵影那用五十塊食堂秘制烤肉排換來的“情報”，在瓦萊里昂心中點燃了虛假的希望之火。自覺已經(jīng)掌握了兩位少女，尤其是那位身負惡魔血統(tǒng)卻沐浴圣光、氣質(zhì)獨特又因身體變化而顯得格外敏感的艾莉絲·光鑄的“心靈密碼”，他決定發(fā)動一場配得上他“古老精靈貴族”身份的文藝攻勢——寫情詩。

在他的單人宿舍里（這是他“貴族”人設(shè)的重要支撐），瓦萊里昂鄭重其事地鋪開了從精靈王國帶來的、散發(fā)著月桂花香的鍍金信紙，用加入了微光塵的秘銀墨水，開始了他自以為是的“創(chuàng)作”。他搜腸刮肚，將精靈語中所有關(guān)于光明、神圣、優(yōu)雅、星辰的華麗辭藻拼命堆砌，試圖營造一種既崇高又浪漫的氛圍，最好還能若隱若現(xiàn)地贊美一下對方開始顯露的、青澀而動人的曲線。

可惜的是，他的文學修養(yǎng)遠遠配不上他的野心。最終誕生的，是一篇語法錯誤百出、比喻不倫不類、充滿了自我陶醉式油膩感的怪胎。詩中諸如將“璀璨的眼眸”誤拼成“冰冷的眼眸”，將“優(yōu)雅的儀態(tài)”與“誘人的曲線”生硬嫁接之類的錯誤比比皆是。但他本人卻渾然不覺，反而得意地欣賞著信紙上那花哨的字體，最后用飄逸的花體字簽下“您卑微的仰望者，V”，并將信紙精心折成了一枚復雜的精靈幸運符形狀。

“完美！”瓦萊里昂陶醉地深吸一口氣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艾莉絲被他的“才華”感動得梨花帶雨的場景，“如此飽含深情與格調(diào)的詩篇，必定能叩開光鑄小姐那被圣光守護的心扉?！?/p>

第二天，是高等精靈奧術(shù)大師塞拉林娜·逐星者的《古代符文辨析與應用》課。塞拉林娜女士，與北境傳奇凱蘭·鐵影同輩，是學院里資歷最老的導師之一。她曾與凱蘭、芙蕾雅等人并肩冒險，繪制遠古版圖，親身經(jīng)歷過那個蠻荒與英雄并起的年代。歲月和閱歷賦予了她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(zhì)，銀白色的長發(fā)一絲不茍地挽成發(fā)髻，那雙銳利的碧色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虛飾與謊言。她的課堂，連最調(diào)皮的學生都會收斂幾分。

今天的課程內(nèi)容是辨析幾種源自古代高等精靈帝國的冷門戰(zhàn)斗符文變體。塞拉林娜女士的聲音清冷平穩(wěn)，如同山澗溪流，清晰地講解著每一個符文的起源、結(jié)構(gòu)以及被巧妙應用于實戰(zhàn)的經(jīng)典案例（其中不乏她自己的親身經(jīng)歷）。課堂上鴉雀無聲，學生們都凝神屏息，生怕漏掉一個字。

艾莉絲坐在慣常的前排位置，身姿挺拔，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復雜的符文結(jié)構(gòu)上。近期因身體變化而引來的過度關(guān)注，讓她對課堂這種有明確規(guī)則和秩序的環(huán)境產(chǎn)生了更強的依賴感，只有在這里，她才能暫時忘卻外面的煩惱。她正仔細地在羊皮紙上臨摹一個代表“能量偏轉(zhuǎn)”的符文，并注解其魔力引導要點。

她完全沒有注意到，旁邊過道一位被瓦萊里昂用幾個金幣買通的同班同學，悄悄將一枚折成精靈幸運符形狀的信紙滑到了她的桌角。

艾莉絲起初以為是同學遞來的筆記或問題，下意識地隨手打開。然而，映入眼簾的，卻是那滿紙華麗到刺眼、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粗俗氣息的字句：

“??！您是墜落凡間的圣光碎片，

是照亮我貧瘠心田的永恒星脈之光！

您冰冷的眼眸（注：瓦萊里昂拼寫錯誤）比北境永恒的冰川更令我靈魂燃燒，

您優(yōu)雅的曲線（他特意用了加重符文書寫的這個詞）是造物主最慷慨的恩賜，是吟游詩人永難描繪的詩行……”

艾莉絲的臉頰瞬間失去所有血色，變得慘白。握著信紙的手指因為極度用力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，劇烈地顫抖起來。這根本不是贊美，這赤裸裸的、帶著占有欲的審視，像一把冰冷的匕首，狠狠刺穿了她近來小心翼翼構(gòu)建的心理防線。那刻意強調(diào)“曲線”的字眼，更是讓她感到一種被冒犯、被物化的強烈羞辱，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
就在這時，塞拉林娜女士講解告一段落，她威嚴的目光掃過全場：“理論部分到此為止?，F(xiàn)在，進行隨堂實踐。我將隨機抽取同學，上前來解析這個‘卡多雷閃避符文’的魔力節(jié)點，并演示其基礎(chǔ)應用。第一個……艾莉絲·光鑄。”

艾莉絲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，仿佛驚雷炸響。她條件反射般猛地站起來，由于過度驚慌和羞憤，大腦一片空白，只記得“解析”和“應用”幾個字，而手中那頁該死的、寫滿了“解析”不了內(nèi)容的信紙，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她看也沒看，憑借著本能，用帶著明顯哭腔的、顫抖的聲音，念出了那封信開頭的句子：

“??！您是……您是墜落凡間的圣光碎片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整個階梯教室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落針可聞。

所有同學的表情都凝固了，從最初的疑惑，迅速轉(zhuǎn)變?yōu)轶@愕，繼而爆發(fā)出難以抑制的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。幾個學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，肩膀瘋狂抖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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