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凱蘭的大氅即將滑落,露出里面毛茸茸的襯里,洛德拉姆絕望地閉上眼睛準(zhǔn)備迎接社會性死亡的時刻——
“夠了!兩個老瘋子!”
一聲帶著怒意和無奈的清叱響起。是維倫娜·賽狄。她月白色的長裙無風(fēng)自動,上前一步,月華般柔和卻不容置疑的力量悄然拂過,讓凱蘭解扣子的手微微一頓。她沒好氣地瞪了凱蘭一眼,又看向快要暈過去的洛德拉姆,聲音恢復(fù)了空靈,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:“凱蘭叔叔,洛德拉姆院長!孩子們做了善事,是值得慶賀的喜事!你們非要搞這么一出……有傷風(fēng)化的鬧劇來‘慶?!瘑幔俊?/p>
她的話如同清泉,稍稍澆熄了些狂熱的氣氛。
凱蘭動作一停,看了看維倫娜,又看了看周圍激動的人群和手里快要軟成泥的洛德拉姆,突然咧嘴一笑,大手一揮:“嘿!維倫娜丫頭說得對!是喜事!那就……象征性地跑一圈!不脫光!就穿著里衣!讓北境的風(fēng)給咱們老哥倆醒醒酒,也去去晦氣!算是給孩子們助興了!老洛,你看怎么樣?這總行了吧?”
洛德拉姆聽到“不脫光”,如同聽到了特赦令,猛地睜開眼睛,喘著粗氣,看著凱蘭那副“你不答應(yīng)我就真脫”的架勢,又瞥見周圍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,知道今天這“劫”是躲不過去了。他咬了咬牙,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:“……跑!”
與其被扒光了跑,不如穿著里衣!至少……至少還能保留最后一絲尊嚴(yán)!
“哈哈哈!好!痛快!”凱蘭大喜,也不再解大氅了,直接一把摟住洛德拉姆的肩膀,拖著他就往酒館側(cè)面空曠的雪地里沖去。
于是,在北極星剛剛開始閃爍的黃昏雪地上,上演了足以載入星脈圣所野史的一幕:
北境傳奇泰坦凱蘭·鐵影,穿著厚厚的毛皮襯里衣褲,須發(fā)賁張,如同一頭興奮的白熊,豪邁地大笑著,半拖半拽著寰宇魔法學(xué)院院長、以古板嚴(yán)肅著稱的洛德拉姆大師。洛德拉姆則一臉生無可戀,穿著單薄的絲綢襯衣和長褲,在凜冽的寒風(fēng)中凍得瑟瑟發(fā)抖,眼鏡歪斜,頭發(fā)凌亂,深一腳淺一腳地被凱蘭拖著,完成了一場速度堪比蝸牛、姿態(tài)極其狼狽的、“象征性”的繞酒館奔跑。
“加油!院長爺爺!”
“凱蘭爺爺跑快點兒!”
諾拉和酒客們笑得前仰后合,眼淚都飆出來了。
瓦爾基里扶著額頭,不忍直視。
維倫娜無奈地?fù)u頭輕笑。
艾莉絲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這難得的“院長黑歷史”數(shù)據(jù)。
奧德爾冷靜地記錄:“儀式執(zhí)行完畢。執(zhí)行程度:60%(未完全裸體)。洛德拉姆生理指標(biāo)顯示極度不適(體溫驟降,肌肉顫抖)。凱蘭情緒指標(biāo):極度興奮。群體歡樂指數(shù):顯著提升。初步結(jié)論:該儀式有效達(dá)成了‘共擔(dān)風(fēng)險’與‘娛樂大眾’的雙重目的?!?/p>
好不容易跑完了一圈(實際上可能只有半圈),凱蘭心滿意足地停下,摟著快要凍僵、臉色發(fā)青的洛德拉姆,對著眾人得意地大吼:“怎么樣?老子說話算話吧!”
回應(yīng)他的是更加響亮的歡呼和口哨聲。
洛德拉姆一被放開,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,頭也不回地、踉踉蹌蹌沖回了溫暖的酒館,留下一串狼狽的腳印。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了!
而這場因一個賭約而起,最終以一場滑稽的“有難同當(dāng)”裸奔(未完全版)收場的鬧劇,也成為了這次北境之行中,最令人啼笑皆非、卻也最能體現(xiàn)這群人之間奇特而深厚情誼的、永不褪色的記憶。
(諾拉·暗焰的笑到流淚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