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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磐看著他們,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下令開始高強(qiáng)度訓(xùn)練。他沉默地走到訓(xùn)練場中央,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,緩緩擺開了一個極其標(biāo)準(zhǔn)的、小石頭非常熟悉的太極起手式。
“今天,”石磐的聲音沉穩(wěn)如山,“不練力量,不練速度。我們練‘靜’。”
他開始演示一套非常緩慢、圓融的動作,如云如水,仿佛在與無形的天地能量交流?!氨瘋?,像一塊石頭,壓在心上。硬碰硬,會傷到自己。要學(xué)會引導(dǎo)它,像引導(dǎo)水流一樣,讓它緩緩流過,而不是堵在那里?!?/p>
他一邊演示,一邊用簡單的話語解釋著東方的哲理:“觀呼吸,感受腳下的土地,頭頂?shù)奶炜?。讓不好的情緒,像呼氣一樣,慢慢散去。讓平靜的力量,像吸氣一樣,充滿身體。”
小石頭眼睛一亮,立刻跟著做了起來,他的動作甚至比石磐更加流暢自然。諾拉和其他孩子雖然不太理解其中的深意,但也學(xué)著樣子,笨拙地跟著比劃。一開始覺得有些滑稽,但慢慢地,隨著呼吸的調(diào)整和緩慢的動作,一種奇異的平靜感真的開始在心中蔓延。那種憋悶的、無處發(fā)泄的悲傷,好像真的找到了一絲疏解的縫隙。
課程結(jié)束時,孩子們雖然沒有出汗,卻感覺比完成一次高強(qiáng)度訓(xùn)練還要疲憊,但心靈卻奇異地輕松了一些。
傍晚,諾拉一個人爬上了城堡西側(cè)那座最高的觀星塔。她坐在冰涼的石頭邊緣,抱著膝蓋,看著夕陽緩緩沉入遠(yuǎn)方的山脈,天空逐漸被染上深邃的藍(lán)色,第一顆星星在天邊閃爍。
她想起阿斯特爸爸的星圖,想起石磐叔叔的“靜心”練習(xí)。她依然想念克萊爾老師和影歌老師,心里依然為奧布里爺爺難過,但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,好像減輕了一些。
也許,爸爸說得對,離開不是結(jié)束。也許,石磐叔叔教的辦法真的有用。她看著那顆越來越亮的星星,小聲地、認(rèn)真地說:
“克萊爾老師,影歌老師,你們要好好的。我們……我們也會好好的。等我們變得很厲害很厲害,就去找你們!”
夜風(fēng)吹拂著她的發(fā)絲,帶著一絲涼意,卻也帶來了一種新的力量。療愈的種子,已經(jīng)在悲傷的土壤中,悄然埋下。
諾拉的日記結(jié)尾:
“X月X日,夜晚。星星出來了。
今天還是很難過,吃飯都不香了。但是爸爸來了,他用星星做游戲,說克萊爾老師和影歌老師只是去別的地方發(fā)光了。好像……有點道理?
石磐叔叔教我們打一種很慢很慢的拳,說能讓心里的難過慢慢流走。雖然動作傻傻的,但做完好像真的沒那么堵得慌了。小石頭做得好極了!
我現(xiàn)在坐在塔樓上看星星。天上有好多星星,每一顆都不一樣,有的亮,有的暗,有的離得近,有的離得遠(yuǎn)??巳R爾老師現(xiàn)在也在看星星嗎?影歌老師是不是還在她身邊的影子里?
我還是很想他們,但好像……沒那么害怕了。爸爸說,要變得厲害,等下次見面讓他們嚇一跳!嗯!我要好好吃飯,好好上課!‘學(xué)院突擊隊’可不能一直垂頭喪氣的!
晚安,克萊爾老師。晚安,影歌老師。晚安,奧布里爺爺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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