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3章 棋局的告別與成長的重量（第1頁）

克萊爾老師留下的那盤未完成的棋局，成了諾拉和艾莉絲心中一個沉甸甸的秘密。連續(xù)幾天，她們一有空就悄悄溜進那間空置的教室，站在講臺前，凝視著那在昏暗中散發(fā)著柔和微光的棋盤。棋子靜靜地立在深淵沉木棋盤上，保持著那天被中斷時的模樣，只是那枚倒下的黑騎士已被復(fù)位，仿佛時間在那一刻被刻意凝固了。

她們沒有像偵探一樣試圖從中破解什么“陰謀的隱喻”，更多的是沉浸在一種混合著思念、困惑和試圖理解的情緒中。

“艾莉絲，”諾拉輕聲開口，打破了教室的寂靜，“老師為什么要把這盤棋擺好呢？她走的時候……明明那么難過?！彼肫鹂巳R爾老師沖出教室時那微微顫抖的背影。

艾莉絲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，目光掃過棋局的每一個細節(jié)，語氣帶著她特有的嚴謹思考：“根據(jù)行為分析，可能有幾種原因。第一，是一種儀式性的告別，完成未竟之事，象征著一個階段的結(jié)束。第二，克萊爾老師有極強的邏輯性和秩序感，將棋局復(fù)位可能是一種本能，讓事物回歸它‘應(yīng)有的狀態(tài)’。第三……”她頓了頓，似乎在斟酌詞句，“這可能是一種……她與我們保持連接的方式。用她最熟悉、也教給我們的語言?！?/p>

諾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她更傾向于艾莉絲說的第三種。她伸出食指，虛空中輕輕劃過白棋“王”可能的移動路線，喃喃道：“老師是不是想告訴我們，就算她去了很遠的地方，下棋的規(guī)則……還有她教給我們的東西，都不會變？”

就在這時，教室門被輕輕推開了。進來的是小石頭，他剛結(jié)束體能課，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。

“諾拉？艾莉絲？”小石頭有些驚訝，“石磐師兄說看到你們往這邊來。這間教室……”

面對小石頭，諾拉和艾莉絲對視一眼，決定不再隱瞞。她們把發(fā)現(xiàn)棋局的事情告訴了他。

小石頭走到棋盤前，沒有立刻發(fā)表看法，而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，然后微微閉上眼睛，調(diào)整呼吸。過了一會兒，他睜開眼，輕聲說：“這棋盤上的‘氣’……很平靜，但帶著一種很深很深的思念。不像是有危險或者秘密，更像是一種……默默的注視和祝福?！?/p>

他的感知角度簡單而直接，像一股清流，沖散了諾拉心中一些過于復(fù)雜的猜測。是啊，也許事情并沒有那么復(fù)雜，這盤棋，或許真的就只是克萊爾老師留下的一份安靜的念想。

秘密終究沒守住。沒過多久，托爾的大嗓門就在門外響起，他和墨菲、賽琳找了過來?？粗窟M來的伙伴們，諾拉索性把棋局指給大家看。

托爾撓著頭，盯著棋盤看了半天，最后憋出一句：“這棋……看起來好難！克萊爾老師是不是想讓我們繼續(xù)把它下完？”他的想法總是最直接。

墨菲小聲說：“老師一定很舍不得這里……”

賽琳則伸出纖細的手指，輕輕碰了碰棋盤邊緣，純凈的眼眸里倒映著棋子的微光，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情感。

六個孩子圍在棋盤前，不再試圖去“破解”什么，而是分享著各自對克萊爾老師的回憶和想念。

“我記得有一次，我下棋走了一步超級臭的棋，老師沒罵我，反而說我這步棋充滿了‘混沌的創(chuàng)意’，把大家都逗笑了?！敝Z拉笑著說，眼里卻有點濕潤。

“克萊爾老師總是能發(fā)現(xiàn)我筆記里最細微的邏輯錯誤?！卑蚪z語氣里帶著懷念。

“她給我的那本《古海符文與棋局象征》我還沒看完……”墨菲小聲補充。

就連托爾也說：“雖然我老輸，但老師每次都會告訴我哪里可以改進一點點。”

大家你一言我一語，教室里的氣氛漸漸從沉悶變得溫暖。那盤棋不再是一個冰冷的謎題，而成了串聯(lián)起美好回憶的紐帶。

這時，教室門再次被推開，這次進來的是阿斯特爸爸。他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，顯然早就知道孩子們在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