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1章 封印回廊（第2頁）

和瑪拉加·石爪

并肩而立，面對的卻是冰痕部落被“寂滅之影”的黑潮徹底吞沒的景象。族人在黑潮中哀嚎、消融，老格倫瑪長老在絕望中向他們伸出枯瘦的手：“為什么…為什么不救我們？你們的力量，本可以守護部落…”

巨魔獵手堅韌的心智也受到了劇烈的沖擊。

瓦爾基里

看到了泰坦神域在虛空中崩解，父親泰瑞斯

被無形的鎖鏈拖入深淵，對她投來責備的目光。維倫娜

則目睹銀月森林凋零，母親賽狄

在月光中消散，低語著對她遠離塵世、卷入紛爭的惋惜。

就連洛德拉姆院長，也未能幸免。他再次回到了那個夢魘般的時刻，看著自己被虛空蠱惑，將毒藥遞給兄長阿斯莫德，而這一次，“阿斯莫德”接過藥劑，飲下后，用無比悲傷和絕望的眼神看著他，化作飛灰，聲音在他腦中炸響：“為什么…洛德拉姆…我唯一的弟弟…為何要背叛我？！”

回廊中，眾人仿佛被定格，臉上充滿了痛苦、掙扎、愧疚、絕望。他們或跪倒在地，或茫然四顧，或發(fā)出壓抑的嘶吼。這“封印回廊”的試煉，直指每個人內(nèi)心最深的恐懼、遺憾與自我懷疑，比任何刀劍都更鋒利。

奧德爾·冥淵

是唯一一個還能保持行動的人。他受到的攻擊同樣猛烈。他的眼前，出現(xiàn)了冥神莫菲斯

冰冷的面孔，周圍是無數(shù)崩潰的位面和數(shù)據(jù)亂流?！皧W德爾·冥淵，”

莫菲斯的聲音毫無感情，“你的任務(wù)失敗率已超過臨界值。過多的情感變量干擾了你的邏輯核心。你已從‘觀察者’墮落為‘參與者’。根據(jù)最高指令，予以…格式化處理?！?/p>

無數(shù)代表“錯誤”、“冗余”、“失控”的紅色警告框?qū)⑺鼑?，要將他拖入絕對的虛無。

然而，奧德爾灰銀色的眼眸在經(jīng)歷了最初的劇烈閃爍后，反而漸漸恢復了平靜。他凝視著那虛幻的莫菲斯，用他那特有的、毫無起伏的聲線，平靜地陳述：“邏輯錯誤。任務(wù)‘觀察與理解生者世界’仍在進行中。‘情感變量’并非干擾，而是關(guān)鍵‘觀測數(shù)據(jù)’。參與，是深度理解的必要途徑。格式化指令，與核心任務(wù)‘探究存在意義’相悖。申請…駁回?！?/p>

他仿佛在完成一次系統(tǒng)自檢，強行用絕對理性的邏輯，對抗著這針對“心”的攻擊。他環(huán)顧四周陷入痛苦的同伴，眼中數(shù)據(jù)流再次變得有序?！霸嚐挋C制確認：放大內(nèi)心負面情緒，制造邏輯悖論陷阱。破解方式：認知重構(gòu)，堅定核心信念?！?/p>

他首先走向離他最近的、幾乎被愧疚感壓垮的托爾。奧德爾沒有試圖安慰，而是直接陳述客觀事實，聲音冰冷卻清晰：“托爾·鐵影。數(shù)據(jù)分析：凱蘭·鐵影的傷勢，源自‘寂滅之影’侵蝕，與你無關(guān)。你的存在，是他堅持至今的重要精神支撐。邏輯結(jié)論：你的愧疚，無數(shù)據(jù)支持，是幻象制造的認知偏差?！?/p>

他的話像一盆冰水，澆在托爾頭上。托爾猛地抬頭，看著奧德爾毫無波動的臉，又看了看周圍扭曲的景象，一絲清明掙扎著浮現(xiàn)。

奧德爾又轉(zhuǎn)向跪在地上哭泣的諾拉：“諾拉·暗焰?；孟笄疤徨e誤。阿斯莫德生存概率98。7%，洛德拉姆93。2%，阿斯特99。9%。你的‘累贅’屬性，在本次任務(wù)貢獻度評估中，占比不足5%。你的星穹之力，是開啟此門的關(guān)鍵變量。邏輯結(jié)論：你的價值，被幻象惡意低估?！?/p>

諾拉怔怔地看著他，雖然他的話冷冰冰的，卻奇異地戳破了她心中的恐慌泡沫。

奧德爾如同一個精準的醫(yī)生，用最冷酷的“邏輯手術(shù)刀”，解剖著每個人的幻象：“瓦爾基里·泰瑞斯，神域穩(wěn)固度極高…維倫娜·賽狄，月森林生態(tài)指數(shù)正常…洛德拉姆院長，阿斯莫德對你的信任度，基于歷史事件分析，已恢復至89%…”

他的話語，像黑暗中投下的理性之光，雖然微弱，卻為迷失的同伴們提供了錨點。漸漸地，痛苦的嘶吼和哭泣變成了沉重的喘息，然后是不確定的張望。

最終，諾拉

第一個用力抹去眼淚，珊瑚色的頭發(fā)似乎都重新煥發(fā)了光彩，她對著那片嘲笑她的幻象大喊：“閉嘴！奧德爾說得對！我不是累贅！”

幻象劇烈波動，開始消散。

“爺爺…從來不會那樣說我…”

托爾

也喘著粗氣，站了起來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。

其他人也陸續(xù)憑借自身的意志和奧德爾提供的“現(xiàn)實錨點”，掙脫了幻象的束縛?；乩戎械脑幃愳F氣漸漸散去，恢復了那片深邃星空的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