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章 潔影歌的崩潰與泥潭藝術家（第1頁）

影歌的《戰(zhàn)術潛行與環(huán)境利用》課被安排在學院最偏僻的舊訓練區(qū)，這里雜草叢生，廢棄的訓練器械半掩在泥土中，最重要的是——這里有一個天然形成、經(jīng)過魔法維持的……大泥潭。

當五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這里時，都被眼前的景象鎮(zhèn)住了。泥潭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渾濁的光，偶爾有氣泡“咕嘟”冒上來，破裂，散發(fā)出一股泥土和腐殖質(zhì)的混合氣息。影歌早已等候在此，他今天穿著一身幾乎與周圍環(huán)境融為一體的灰綠色緊身衣，外面罩著纖塵不染的暗色斗篷，臉上甚至蒙著一層面罩，只露出一雙寫滿“嫌棄”的眼睛。他站的位置距離泥潭邊緣至少有十米，仿佛靠近一點都會玷污他周身的“潔凈氣場”。

“潛行，”影歌的聲音透過面罩，顯得有些沉悶，但依舊冰冷，“首要目標是隱匿自身，融入環(huán)境。今天，這里就是你們的課堂?！彼斐鲆桓种?，極其不情愿地指了指那個泥潭。

墨菲的臉瞬間白了，小聲囁嚅：“要……要進去嗎？”

艾莉絲皺緊了眉頭，看著自己一塵不染的圣騎士訓練服，又看了看泥潭，表情像是要上刑場。托爾倒是躍躍欲試，覺得在泥里打滾好像挺好玩。諾拉已經(jīng)開始琢磨怎么用星穹之力在泥潭表面弄層硬殼了。賽琳則蹲下來，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泥潭邊緣，感受著那濕潤粘稠的觸感。

“真正的潛行者，無所不在，無不可用?！庇案柙噲D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說服力，但他微微后仰的身體出賣了他，“沼澤、叢林、廢墟，遠比光潔的走廊常見。現(xiàn)在，兩人一組，嘗試利用泥潭環(huán)境，隱匿自身，并移動到對岸標記處。記住，動靜要小，痕跡要少?！?/p>

第一組是艾莉絲和墨菲。艾莉絲深吸一口氣，以一種近乎儀仗隊的標準低姿匍匐動作，小心翼翼地滑入泥潭邊緣。她動作標準得像教科書，但泥潭根本不講道理。她剛移動半米，腰腹用力時，一腳蹬塌了一塊泥，發(fā)出“噗嘰”一聲響，濺起的泥點精準地落在了她光潔的臉頰和金色的發(fā)梢上。

艾莉絲的身體僵住了，她強忍著尖叫的沖動，臉憋得通紅。跟在她后面的墨菲更慘，他幾乎是閉著眼往里爬，手腳并用，結(jié)果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小動物，在泥潭里撲騰，弄得泥水四濺，動靜比艾莉絲還大。

影歌站在安全距離外，眉頭已經(jīng)擰成了疙瘩，每當有泥點似乎要朝著他的方向飛來時，他都會極其敏捷地、微不可察地側(cè)身避開，同時從牙縫里擠出評價：“動作僵硬，痕跡明顯，聲音超標……光鑄，你是怕泥巴臟了你的盔甲嗎？涌歌，你是在泥潭里游泳嗎？”

輪到諾拉和托爾了。諾拉學乖了，她沒再用星穹之力，而是試圖模仿影歌說的“融入”。她像只小泥鰍一樣，壓低身子，慢慢往里挪。托爾則完全走了另一條路線，他憑借泰坦血脈帶來的強悍體質(zhì)，低吼一聲，打算用速度沖過去！只見他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進泥潭，雙腿用力蹬踏，泥漿被他攪得漫天飛舞！

“托爾·鐵影！”影歌終于忍不住低吼出聲，“你這是潛行還是開閘放水？！”

他的話音未落，托爾一腳踩進一個暗藏的小坑，身體失去平衡，為了不摔倒，他下意識地猛地一跺腳想穩(wěn)住——

“噗——?。?！”

一大團粘稠的泥漿，如同被投石機拋出一般，朝著影歌站立的方向劈頭蓋臉地罩了過去！

影歌的瞳孔驟然收縮！在那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他展現(xiàn)出了暗夜精靈頂級的敏捷。沒有后退，因為后退可能沾上更多泥點；也沒有格擋，因為用手擋會弄臟手。他整個人以一種近乎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，像一縷輕煙般原地向上、向側(cè)后方飄移了足足三米，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團“泥漿炮彈”。泥團“啪”地一聲打在他剛才站立后面的樹干上，緩緩滑落。

而影歌落地后，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檢查自己的斗篷和緊身衣，確認沒有沾上一星半點泥污后，才用一種混合了震驚、憤怒和極度不適的眼神瞪著泥潭里那個已經(jīng)變成“泥人”、只剩眼白和牙齒是白色的托爾。他深呼吸了好幾次，才勉強壓住立刻沖回宿舍洗澡的沖動。

就在這片混亂中，賽琳安靜地站在泥潭邊，看著在泥漿里掙扎的伙伴們，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影歌，最后將目光投向那渾濁的泥潭本身。她伸出小手，輕輕按在泥潭表面。

一股微弱但奇異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散開。下一刻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她周圍一小片區(qū)域的泥漿，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，開始緩緩流動、塑形。粘稠的泥漿向上隆起，逐漸變成了一個粗糙但栩栩如生的小型泥雕——那模樣，赫然是正保持著優(yōu)雅閃避姿態(tài)的影歌！甚至連他斗篷的褶皺和臉上那嫌棄的表情都依稀可辨！

緊接著，泥漿繼續(xù)涌動，又塑出了艾莉絲匍匐前進的僵硬姿態(tài)、墨菲撲騰的狼狽樣子、諾拉像小泥鰍似的動作，以及托爾那個“人形泥漿噴射機”的經(jīng)典瞬間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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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個小小的泥塑，在泥潭中靜靜佇立，仿佛定格了這場潛行課的災難與……藝術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