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水晶窗,斜斜地灑入院長辦公室,照亮了漂浮在光柱中的細微塵埃,也照亮了依舊站在原地、神情有些怔忪的莉維婭。
她還沒能從昨夜那場信息量爆炸的交談中完全回過神來。阿斯特·星穹的話語、那些超越常識的理論、那雙蘊藏星海的平靜眼眸……依舊在她腦海里反復回響。
辦公室的另一邊,洛德拉姆和貝拉正輕手輕腳地將再次陷入沉睡的凱蘭搬到長沙發(fā)上。貝拉小聲抱怨著丈夫和好友的胡鬧,洛德拉姆則揉著發(fā)痛的額角,目光不時擔憂地瞟向女兒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唔……呃……”
沙發(fā)上的凱蘭發(fā)出一聲沉重的呻吟,銅鈴般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。宿醉如同巨魔的重錘敲打著他的腦袋,他齜牙咧嘴地用手臂支撐起半個身子,迷茫地環(huán)顧四周。
陽光有些刺眼。辦公室一片狼藉。老友夫婦一臉疲憊。干女兒莉維婭獨自站在房間中央,眼神發(fā)直,臉頰上還帶著一絲可疑的、未完全褪去的紅暈?
等等……藍毛!
凱蘭混沌的大腦猛地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,昨夜零碎的記憶片段開始拼湊:一個藍發(fā)的年輕人……無視防御……然后……然后莉婭好像很生氣地沖了進來……再后來……
他晃了晃碩大的頭顱,試圖讓記憶更清晰些。他只記得后來好像莉婭和那個藍毛說了很多他完全聽不懂的話,再后來……他就睡過去了。
那個神秘又厲害的藍毛小子呢?走了?
凱蘭的目光掃視房間,最終定格在女兒那副罕見的、仿佛神游天外的模樣上。一個基于他自身邏輯和強烈愿望的推測,如同被點燃的矮人火藥桶,瞬間在他腦海里炸開——
——莉婭這副樣子!還有那沒褪下去的紅暈!難不成……難不成是被那個藍毛小子欺負了?!或者……談了整整一夜?!談了些什么?!
保護欲和八卦之火瞬間壓倒了宿醉的不適。凱蘭·鐵影,這位曾經(jīng)的北境傳奇,以與他體型完全不符的(略帶踉蹌的)敏捷猛地從沙發(fā)上一躍而起,大步就朝辦公室門外沖去。
“凱蘭?你去哪?”貝拉驚訝地問道。
“找那個藍毛小子問清楚!”凱蘭頭也不回地吼道,聲音因為宿醉而有些沙啞,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“什么?等等!”洛德拉姆想阻止,但凱蘭已經(jīng)像一頭沖鋒的蠻牛般沖出了門。
走廊里空曠而安靜,只有清晨的陽光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影。
凱蘭瞪大眼睛四處搜尋,很快,他敏銳的感知(或者說,瞎貓碰上死耗子)捕捉到走廊盡頭,靠近主露臺的方向,有一絲極其微弱、卻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平靜能量殘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