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章 墨染的禪意與甩不掉的鍋（第2頁）

“諾、克、斯、塔?。?！”他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，聲音低沉得可怕，蘊含著風暴來臨前的死寂。

“嗷？”諾克斯塔噴完墨水，似乎舒暢了不少，它歪著小腦袋，看著石磐那副快要裂開的表情，似乎覺得很有趣，甚至還試圖用爪子去扒拉一下流淌的墨汁。

就在這時，莉維婭房間的門“砰”地一聲打開了。

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，頭發(fā)濕漉漉的，臉上還帶著熱水蒸出的紅暈，但眼神已經(jīng)恢復了平時的冷靜——雖然深處還燃燒著未熄的怒火。她必須立刻回到實驗室，評估核心水晶的損傷情況，這是正事，不能被情緒耽誤。

她快步走向?qū)嶒炇?，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大廳，然后，她的腳步頓住了。

她看到了那片新鮮的、觸目驚心的、還在擴大范圍的墨水地獄。她看到了站在墨水中央、渾身散發(fā)著低氣壓、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坐化的石磐。她看到了罪魁禍首諾克斯塔正試圖在墨水里打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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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最關鍵的是——她實驗室的門，就在這片墨水地獄的另一邊！要過去，要么踩過去，要么飛過去！

莉維婭剛剛壓下去的火氣“噌”地又冒了上來。

“石！磐！”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吼了出來，聲音因為之前的尖叫還有些沙啞，“你到底能不能管好那只…那只…墨水生產(chǎn)器？！它現(xiàn)在又開始污染公共環(huán)境了！我還怎么過去？！”

石磐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轉(zhuǎn)過身。

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，但那雙總是平靜如古井的眼睛里，此刻寫滿了深深的疲憊、無奈和一種“全世界都在針對我”的悲涼。

他看著莉維婭，沉默了幾秒。

然后，他用一種近乎麻木的、認命般的語氣，干巴巴地開口：

“…是。隊長。是我沒看住它。我的錯。我會清理干凈的?！?/p>

他甚至沒有試圖辯解一句“是它突然噴的”或者“我在忙別的”。

累了。真的累了。這鍋，他背了。反正…也不是第一次了。武僧的修行，或許就在于承受這世間的所有黑鍋吧。他默默地想，甚至有點想笑。

莉維婭被他一口氣認錯的態(tài)度噎了一下，滿腔指責的話堵在了喉嚨里。她看著石磐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樣子，再看看那大片墨水和一臉無辜的諾克斯塔，突然也覺得有點…沒意思。

她煩躁地揮揮手：“…趕緊弄干凈！”然后左右看了看，發(fā)現(xiàn)實在無法下腳，最終無奈地調(diào)動了一絲微弱的惡魔之力，身影模糊了一下，短暫地浮空幾厘米，快速掠過墨水區(qū)，閃身進了實驗室，再次摔上了門。

石磐看著緊閉的實驗室門，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墨海，長長地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
他認命地拿起已經(jīng)被染黑的拖把，開始了新一輪的、仿佛永無止境的清潔工作。

而諾克斯塔，似乎終于玩膩了，它打了個帶著墨水味的飽嗝，搖搖晃晃地飛到石磐剛清理干凈的一小塊地方，蜷縮起來，舔了舔爪子，很快發(fā)出了輕微的呼嚕聲，睡著了。

仿佛剛才制造了巨大麻煩的，根本不是它。

星脈圣所的日常，就是在這樣的循環(huán)中：制造混亂，指責，背鍋，清理，然后等待下一輪混亂的降臨。

而永恒的背鍋俠，今天依舊在默默地擦拭著墨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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